楊蘭舒也給驚出一頭冷汗,這什麼真仙教,她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她更加沒有想到,這位感恩戴德的車老板,還有那個捧著銀子出來的大車店老板,竟然和那些賊人是一夥的。
從進店直到那些人闖進來,江婆子和那個小姑娘都是和她在一起的,她們是什麼時候看出蹊蹺的?
楊蘭舒自幼養在深閨,自是不懂這世個有個詞叫做“江湖經驗”,像江婆子這種開過黑店賣過人肉包子的老江湖,若是沒有好眼力,縱然出手狠辣也難以在江湖立足。
而那小姑娘卻像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個哈欠,對江婆子說道:“江媽媽,你身上的味道不好聞,有汗味還有血腥味,抹點香粉吧。”
說著,像包袱裡摸出一盒香粉,灑到江婆子身上。
江婆子皺眉,道:“這個味道怎麼這麼衝啊,你新做的?”
小姑娘不高興了:“哪裡衝了?多好聞啊。”
她看向低頭不語的楊蘭舒,問道:“是吧,師太?”
“啊?好聞,很好聞。”楊蘭舒忙道。
江婆子看一眼楊蘭舒,又看一眼小姑娘,忽然對楊蘭舒說道:“師太,我家男人姓江,在江湖上有幾分威望,請問師太怎麼稱呼?”
她的話音剛落,小姑娘就笑出聲來,江婆子的男人是江屠戶,你家在江湖上的威望?賣人肉包子的威望。
江婆子瞪她一眼,目光炯炯看著楊蘭舒。
那一刻,楊蘭舒甚至以為江婆子已經看穿了她的身份。
但是她轉念一想,這江婆子的眼睛再是毒辣,應該也不會把一個尼姑和太後娘娘聯係起來。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貧尼苦渡。”
覺然和尚給她的度牒上,她的法號就是叫苦渡。
“師太是京城人氏吧,官話講得可真好。”江婆子說道。
楊蘭舒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她可以讓自己變醜,可以剃去頭發,可是卻無法改變口音。
她是京城出生,京城長大,護國公府裡,就連喂馬的馬倌兒,都是講的一口官話。
她也隻會講官話。
而像她這樣的遊方尼姑,其實沒有幾個能說得一口流利官話的。
“貧尼的師傅是京城人氏,貧尼自幼跟著師傅,口音上隨了她。貧尼是孤兒,不知家鄉何處。”
“哦,原來是這樣。”江婆子重又正襟危坐,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
那小姑娘卻來了興致,對楊蘭舒道:“哎呀,我和師太一樣,也不知家鄉何處呢,不過沒關係,我有我家姑娘,姑娘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