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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敦的心情則不一樣,他曆經滄桑,可是他的心情卻也如騎馬過山,大起大落,起伏不定。
回到國公府,他就讓老夫人收拾細軟,老夫人嚇了一跳,問道:“國公爺得到消息了嗎?皇帝要恩將仇報殺我們了,我們要逃跑嗎?”
蕭長敦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他道:“你收拾些像樣的東西,我讓人送出京城存起來,以後給小六和小七娶媳婦作聘禮。”
老夫人拍拍胸口,鬆了口氣,道:“那索性連孫子們的也一並留出來,不,要把孫子們也送走,免得抄家滅門時一鍋端了。”
老夫人年輕時是跟隨夫君上過戰場打過仗的,於生死看得很開,但是年紀大了,終歸是舍不得兒孫。
至於自家老頭子,他是被砍頭還是被流放,那全都是活該。
老夫人立刻叫來五個兒媳,朝堂裡風風雨雨與她們沒有關係,她們又是兌金子,又是打首飾,忙得不亦樂乎。
總之,當蕭長敦終於又想起來,過問這件事時,這才知道,老夫人把國公府已經掏空了,就連古玩字畫也變賣,兌換成了金銀珠寶,連同幾個孫子孫女,就等著蕭長敦派人送走了。
蕭長敦頭大如鬥,這哪裡是送走一點東西,這是連人帶家全都搬走。
可是他剛剛開口,老妻就掰著手指頭說:這個是給小七的,小七是老二的兒子,國公府裡有一半是他的,所以這些並不多;這些是給小六的,小六沒本事,總不能讓他餓死;這是給大孫子的,這是給二孫子的,這是給......
蕭長敦問道:“那總要給我們自己留一點吧。”
老夫人揮揮手,滿臉嫌棄:“到時候我陪著你一起砍頭了,你還擔心抄家的時候,飛魚衛嫌你太窮沒麵子嗎?”
蕭長敦懶得再和她理論,她愛怎樣就怎樣吧,他甩甩手回了書房。
到了書房,阿馬奉上茶水,蕭長敦喝了一口便覺得不戲勁,定睛一看,這根本不是他平時喝的大紅袍,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的茶葉沫子。
“我的大紅袍呢?”蕭長敦問道。
阿馬一臉無奈:“老夫人說大紅袍是花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用來喝太可惜了,打發人給賣了。”
蕭長敦氣得想摔杯子,剛把杯子拿起來,這才發現就連杯子也換成一文錢一個的便宜貨了。
“府裡的瓷器也賣了?”蕭長敦問道,這些瓷器還是父親留下的,都是名窯燒製,價比黃金。
阿馬忙道:“那倒沒有,老夫人說這些瓷器能當傳家寶,擔心您給摔了,全都收起來,到時一並送走。”
蕭長敦很想問問阿馬,老夫人有沒有買下香燭紙錢留著給他上路用的,可是想想還是沒有問,他擔心阿馬說出的答案會把他活活氣死。
於是國公府便籠罩在一種奇怪的氣氛裡,直到蕭長敦不得不派了人,分成幾批將他的孫子和金銀細軟全都送出京城,府裡的氣氛才緩和下來。
而這時,也已經到了楊家上法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