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站起身來,問道:“周彤可有消息傳來?”
李思南搖搖頭:“學生已經吩咐下去了,一旦有沈周姑娘的消息,立刻呈上來。”
秦王還是兩三年前見過這個侄女,難得的是至今依然能夠想起她的樣子。
這是一個很容易被人記住的孩子。
他問李思南:“本王記得當年她和你們家住在同一條巷子,你對她的那位養母可還有印像?”
李思南麵紅耳赤,當年的事
他連忙跪倒:“王爺恕罪,學生治家不嚴,內子見識淺薄,當年對周小姐多有誤會。”
“李先生,快快請起,這怎能怪你呢,若你有錯,那本王豈不是錯上加錯?明明是骨肉至親,卻讓她顛沛流離,本王愧對皇兄啊。”
這番話卻真是秦王的肺腑之言。
皇家無親情,可是燕王死了。
燕王一脈隻餘稚子幼女,雖然即使燕王活著,他們也不會成為盟友,但是人死了就不同了,每思及此,秦王便有兔死狐悲之感。
尤其是在收到燕北郡王的那封血書之後,秦王對於燕王的幾個兒女,便又多了幾分憐惜之情。
李思南察言觀色,見秦王問起周彤,便道:“學生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書院街上有個賣餛飩的老婦,膝下有一孫兒,有一天,那孫兒丟了,老婦哭得死去活來,周姑娘主動讓人幫她四處尋找,最終將那孫兒找到,那老婦人逢人便誇周姑娘仁義厚道。”
秦王頷首,道:“當年在榆林,她假扮宜寧,挺身赴險,救了宜寧性命。”
李思南忙道:“宜寧郡主仁慈良善,周姑娘俠骨丹心,都是閨中典範,女中翹楚。”
雖然知道李思南是在拍馬屁,可是這番話卻甚合秦王心意,他找蔣修傑確認過,周彤與蕭韌青梅竹馬,私交甚篤,對於這兩個孩子的事,秦王樂見其成。
無論何時,聯姻都是必不可缺的。
周彤的身份,不知道蕭長敦知不知道呢?
想到這時,秦王讓李思南寫信給遠在保定府的周錚,令他立刻派人進京,重建京城的聯絡點。
自從棺材鋪付之一炬,秦王遲遲沒有再派人建立新的聯絡點,一則是毀掉棺材鋪的人至今尚未查明,二來也是前陣子京城封城的緣故。
幾天之後,周錚接到秦王密函,立刻讓嶽陽帶著十幾個人進京,他則暫時留在保定。
嶽陽走後,那處大宅子裡頓時冷清下來。
周錚把幾個院子轉了一遍,還是覺得無所事事。
他不由苦笑,小七在這裡待了一年,他這才幾個月,怎麼就待不住了?
他叫來一名侍衛,問道:“七少在保定的時候,平時都做點什麼?”
侍衛笑道:“七少忙完正事,就會去城北遛馬。”
遛馬啊,周錚笑了,這是一個好主意。
城北有片老城牆,早已廢棄不用,但是那附近卻是遛馬的好地方。
周錚帶了十幾名隨從,騎馬去了城北。天高雲淡,落葉枯草,老樹寒鴉,周錚在院子裡困了許久,此時縱馬馳騁,隻覺愜意。
耳畔風聲烈烈,忽然,風聲裡似乎還夾雜著其他的聲音,周錚凝眉細聽,那聲音若有若無,聽不清楚。
他勒住韁繩,凝神靜氣,這一次終於聽清了。
“救命啊,救命啊!”
有人在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