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鈺再次看向他的手,是了,保養得這麼好,這是一雙琴師的手。
“你叫苗嶽,是本來的名字,還是後來改的藝名?”周鈺又問。
苗師傅的眼角抽了一下,他很快便說道:“小人隻是一個孤兒,哪有什麼像樣的名字,苗嶽這名字是師傅取的,既是本名也是藝名。”
“那你師傅叫什麼?”周鈺問道。
“師傅姓柳,名月痕。”苗師傅說道。
“柳月痕?這一聽就是樂人的名字”,周鈺含笑說道,可是他嘴邊的笑意卻在瞬間隱去,冷冷地說道,“柳月痕是藝名,可是苗嶽卻不是,這分明不是一個琴師會用的名字。”
苗師傅還是那副平靜如水的模樣,他說道:“這是師傅他老人家取的,小人大字不識幾個,自是不知道。”
“不知道?”周鈺冷冷地看著他,圍著他緩緩走了一圈兒,說道,“蕭家養大了寧家的十一個兒郎,而寧家卻又把孫家和苗家的幾兄弟全都收在身邊。是苗家吧,我沒有記錯吧?”
苗師傅搖頭,道:“公子說的這些,小人聽不懂,小人從小到大都在燕北,見識淺薄,讓公子見笑了。”
“哦?既然如此,那麼以苗師傅這樣一個見識淺薄從小到大都在燕北的人,又是如何搭上寧家的?”周鈺不想放過他。
一旁的梁頌有些自責,他以為帶著王爺過來,對於苗師傅這家小鋪子而言是件好事,卻沒有想到,王爺來此地的目的,顯然不在這間鋪子上麵。
梁頌很想為苗師傅說幾句好話,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在他麵前的這個人不是普通的少年,他是燕王,燕北的王!
“寧家?還有姓寧的人家嗎?小人讀書少,沒有聽說過。”苗師傅說道。
周鈺原本也隻是想要詐他一詐,姓苗的和姓寧的一樣,全都不多,可偏偏他先是遇到姓寧的,接著就又遇到了姓苗的,這也太過巧合了。
寧家給蕭家做事,而孫家和苗家則是給寧家做事的。
眼前這位苗師傅表現得太過平靜,推脫得也太過乾脆了。
周鈺深深地看了苗師傅一眼,緩步走出了鋪子。
可是他的腳剛剛跨出門檻,就怔住了,邁出去的腳停在半空,遲疑一下才落下來。
他看到了那個小黑妞,不對,應該是兩個小黑妞。而在那兩個小黑妞後麵,是捂著屁股呲牙咧嘴的可意兒。
原本守在街口的侍衛,此時也都過來了,形成一個半圓,把這小小的鋪麵圍得水泄不通,那兩個小黑妞和可意兒,則被圍在了裡麵。
寧寶寶看一眼走出來的周鈺,又看了看跟在後麵的苗師傅,她轉過身去,那些侍衛已經堵住了她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