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半的午飯有點兒早, 但卿念和舒琅昨晚都沒睡夠, 正好早點吃飯早點回去補覺。她們沒急著回去,直接在季家睡的午覺。
“乾脆今天就在家住吧, ”卿秋白思念女兒心切,想著能多在家呆一晚上也是好的,“明天直接從家裡過去,讓老張送你們。”
本來有季婉大魔王在, 卿念是不想在家裡被她念叨的, 但是季婉今天不僅沒訓她,還給織了毛衣, 雖說醜了點吧, 這份心意還是很令人感動的。加上有舒琅在,卿念莫名就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要是犯了什麼錯惹得季婉來收拾她, 舒琅肯定會出來給她撐腰的!
確實從家裡由司機送過去比她們從學校那邊的房子打車到酒吧要安全隱蔽得多,卿念便欣然同意了。
卿秋白彆提多高興了, 當即打開手機備忘錄:“老爸最近學了幾道菜,今晚就這個吧, 紅燒獅子頭, 等著啊!”
卿念笑嘻嘻應下, 拉著舒琅上樓回房間了。
到了二樓, 兩人站在樓梯口。此時她們正麵臨著同一個問題, 那便是——舒琅應該去哪個房間。
季家自然是沒有舒琅的專屬房間的, 不過這麼大一棟房子, 臥室多得很,她儘可以隨便挑。
然而舒琅隻想和卿念一間房間。
其實卿念也是和她同樣的想法。相處了一個月,卿念早已經習慣了和舒琅同睡一張床的日常作息,現在突然和她分開,卿念就覺得有點怪怪的。
但是明明家裡有這麼多空臥室,她們倆還要擠一個房間,好像也怪怪的……
你來我房間睡唄。反正卿念是不好意思說這句話的。
她站在樓梯口,不說話也不走,心裡歎氣連連。小孩兒長大了,一不留神連睡覺這種事都變成了成人話題。擱以前哪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啊,直接手拉手就進被窩了,接著還得來個晚安吻,那才睡得香。
現在要是來個晚安吻,卿念估計自己能清醒到明天天亮,不知道舒琅會不會也和她一樣……
?!
大中午的怎麼就想到晚安吻去了!卿念心裡一個激靈,暗罵自己簡直石樂誌。
頭頂傳來一道很輕的聲音,不知道舒琅是在歎氣還是笑。
卿念臊著臉看她一眼:“怎麼?”
“沒什麼,”舒琅打了個嗬欠,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後拉起卿念的手往她房間走去,“睡覺了,困。”
她牽著卿念的手的動作無比自然,看起來這就是她們平常相處中一個再渺小不過的縮影。
卿念一怔,跟了上去:“……哦。”
這不就完事兒了?
就很自然很純潔很親親姐妹花啊。
她剛才都在胡思亂想開什麼腦洞?
到了房間門口,卿念就跟泄憤似的一個大力將門上把手一轉,差點兒沒把它給擰下來。門“哐當”一聲開了,看著裡麵久違的熟悉陳設,卿念終於鬆了一口氣。
舒琅輕輕揪了揪她的馬尾辮:“門都要被你扯下來了。”
“我樂意,回家我開心!”卿念哼了哼,三兩步跳到自己的床上。
舒琅覺得現在在床上拱來拱去的卿念像極了一隻小白兔,細皮嫩肉的,看見就想戳一戳。
突然有點熱。舒琅走到門口,把空調溫度調低了一度。再轉身回到床邊時,卿念已經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了。
舒琅俯下.身去扒她的被子:“彆蒙著頭睡。”
“哦。”卿念把腦袋從被窩裡鑽出來,打開衣櫃拿出一套睡衣,對舒琅說,“我要換睡衣了。”、
“你換唄。”
卿念背過身去準備換衣服,卻總覺得當著舒琅的麵兒她有些不自在,便將卷到腰際的T恤下擺又放了下去,抱著睡衣去了洗手間。
“我去上個廁所!”卿念頭也不回。
其實舒琅還真沒打算偷看,她昨晚幫卿念看了一夜劇本,這會兒已經困得不行了,脫了衣服就掀開另一邊的被子躺了進去。
“快看我睡衣可不可……”卿念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舒琅已經睡著了。她頓時噤了聲,輕手輕腳走到自己那一邊被窩,鑽了進去。
家裡這張床是卿念十歲那年外公親手給她打的,上好的沉香木。當時看來算是非常大了,她躺在上麵能翻好幾個跟頭,不過隨著年歲增長,這張床的質量依舊堅固如一,木材的色澤也越發沉厚,隻是現在看起來就沒有小時候覺得的那樣大了。
還不如卿念在學校那邊房子裡的床大。當然誰一個人是綽綽有餘的,不過現在又添了一個同樣已經成年,又個頭比她還高的舒琅,兩個人就有點擠了。
卿念幾乎隨便一個小動作就能碰到舒琅,比如現在,她習慣性睡前伸個懶腰,結果腿剛伸出一半兒,就頂到了旁邊的舒琅。
頂到了就頂到了吧,睡了一個來月彼此之間磕磕碰碰的都是慣有的事兒,隻是今天……
卿念跟觸電似的收回了腿,掀開被子朝裡驚恐道:“你你你沒穿……!”
舒琅本來都快睡著了,被她一吼給吼得腦袋一懵,轉頭看著卿念,麵無表情,半夢半醒的眸子染上了幾分薄怒。
卿念被這個眼神嚇得抖了抖,聲音低了八度:“沒穿衣服啊……”
舒琅大概沒聽見卿念說了什麼,隻覺得這隻小兔崽子怎麼進被窩了還這麼聒噪。她不耐煩的把卿念的腦袋從被子裡□□,然後一個欺身壓了上去。
“睡覺。”
在床上吵什麼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