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著乾什麼，”舒琅皺了皺眉, “你是盧曼鈴, 你怎麼還不過來, 台詞還沒記住？”
“記，記住了。”卿念緩了口氣, “你入戲好快，我現在還有點尷尬，你等我會兒啊。”
“給你一分鐘時間調整, ”舒琅背倚著門，“不然導演要發飆了。”
難得被罵，卿念被她噎了一噎，有點尷尬, “知道了。”
嘖, 這麼凶。
舒琅打了個響指，“從盧曼鈴轉身看見葉措那一鏡開始。”
卿念在椅子上坐下。
宴會臨近結束, 一個小時前還熱鬨無比的會場此時顯出了幾分門庭冷落的味道。盧曼鈴不知道自己在椅子上坐了多久，手邊那杯茶經由傭人上了扯，撤了又上，冷暖反複交替，但她始終沒有喝一口。
突然有皮靴落地有序的腳步聲, 夾雜在大廳悠揚的音樂聲中，從大門傳來。盧曼鈴轉身回頭, 果然看見出現在門口的那抹熟悉身影。
她臉上綻開一束笑, 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一般, “葉措。”
葉措身上還有未來得及消散的淡淡硝煙味，身上的製服與花紅柳綠的宴會有些格格不入。而盧曼鈴全然不覺，她提著裙擺跑過去，“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跑這麼急做什麼，當心腳下。”葉措見她踩著細高跟還像平時一樣蹦蹦跳跳，不由得皺了皺眉，眉宇間的戾氣不覺消散了七八分，一絲溫情取而代之。
盧曼鈴擺出一副不服氣的表情，可步伐果然慢了不少。她拉著葉措的手圍著轉圈，“早上好，你來啦。”
“現在是晚上。”
“誰叫你現在才來，我早上就開始等你，見到你的第一句話必須得是早上好。”
葉措笑起來，眼角折起一道淺淺的紋路，狹長的眸子飛揚起來，“嗯，早上好，我們小姑娘長大成人了。”
“十八歲了，”盧曼鈴雙眼轉了轉，衝葉措挑挑眉，“可以談戀愛啦。”
盧曼鈴的話既讓葉措感到意外又覺平常，她沒有其他貴小姐那般拘謹拿喬，對待感情一向熱誠坦蕩，就比如她喜歡葉措這件事幾乎身邊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而葉措對她隻有兄妹之情也為大家心知肚明。盧曼鈴卻從不知氣餒為何物，像一隻小跟屁蟲般死纏爛打，偏偏那份不按常理出牌的古靈精怪勁兒讓人根本無法討厭。
周圍有人開始起哄，盧曼鈴臉上浮現出少女的嬌羞，終究還是個孩子，開起玩笑來自己倒先紅了臉。
“嗯，長大成人了，功課也該自己做了。”這是盧曼鈴的成人生日會，麵對少女期待的目光，葉措雖無法給出她期待的回應，卻也著實不忍狠下心直接當眾拒絕讓她難堪。
盧曼鈴眼中有一瞬的失落，但這種失落她從小到大以來已經體會過無數次，從鼓起勇氣到豁出去再到铩羽而歸，如此循環往複的體驗似乎早成了習慣，如今再添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在心裡這樣告訴自己。
她換上剛才的笑臉，挽起葉措的胳膊，在對方說出拒絕的前一秒主動說道：“哥，我給你留了蛋糕，快來快來。”
少女的心思簡單直白到一眼能看穿，可就憑這一聲叫了十幾年的哥，任誰也無法撒開她的手，更何況今天是她的生日。
小姑娘太知道如何恃寵而驕，太懂得如何為自己謀取最多的福利。“你啊，但凡肯多用點心思在讀書上，功課一定比現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