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瞪著眼睛看她,“怎麼每次我上洗手間你都要跟著啊,這樣等下去我功能要受損了啊。”
舒琅伸手在她嘴上揉了揉,然後在自己嘴唇上抹了一下,伸出舌頭舔了舔,“好苦。”
卿念蘸著泡沫的手往下一掉,轉頭瞪著她,“苦你還老吃,口紅哪有甜的?”
“苦才好吃。”
哦,對了,她不愛吃甜的。卿念抬起手肘去頂開她,“好啦好啦,你擠得我沒位置了。”
舒琅雙手抱胸,斜靠在浴室牆壁上等她洗完。卿念隻看了一眼鏡子,視線與舒琅交彙,她臊得趕緊低下頭去,把水龍頭開到最大,企圖用嘩啦啦的水聲掩蓋此時沉默的曖昧與尷尬,然而背後無形的壓力騰空而來,仿佛在無聲提醒她:等你洗完臉的。
水聲剛停,毛巾還在臉上呢,她就被人從背後抱了個滿懷,“啊”的一聲,嚇得開始亂叫。
“叫這麼大聲乾嘛?走廊上的聽見了還以為裡麵在乾嘛呢。”舒琅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其實牆壁隔音很好,彆說外麵走廊了,隔著洗手間的門都不一定聽得真切裡麵的聲音。
但卿念還是收了聲,濕毛巾遮住通紅的臉,“你先離我遠點。”這樣的地點這樣的姿勢,再加上剛才那頓打屁股讓她羞恥心爆表,幾乎無地自容。
這會兒是沒乾嘛,可任由這樣發展下去就不知道了。
不像之前那樣好說話,或者笑一笑,再吃點豆腐然後鬆開,這會兒舒琅仍然抱著她,半天也不見鬆手。僵持好久,卿念臉上的紅潮都慢慢褪去了,又聽見舒琅微微傾身,將下巴擱在她肩膀上,微側著頭在她耳邊輕歎的聲音,寵溺包容而又帶著幾分無奈受傷地,
“為什麼總是要我離你遠點呢?”
卿念動作一頓。
她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斬釘截鐵的澄清有沒有成功將這件事揭過去,但她現在知道的是,她傷了舒琅的心了。昨天自己是怎麼說的,而剛才又是怎麼退縮的。
“我……”卿念低下頭,毛巾緩緩滑落在水池裡,被天花板的燈光照得色彩斑駁。她聽見自己發酸的聲音,“我真的準備好了的,準備好了要把你介紹給大家,這是我女朋友,要一起過一輩子的……可是今天太突然了,我嘴巴笨,好怕說錯話,好怕傷害到彆人,不對,我已經傷害到你了。”
“對不……”
“不要說對不起。”舒琅親了親她發脹的眼角,“不要說對不起。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我們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怎樣說怎樣做都隨你,隻是不要讓我離你遠點好嗎?”
卿念鼻尖發酸眼角通紅,腦袋裡灌滿了糖水,她覺得自己幾乎被寵成了一個甜蜜的廢物,什麼也不用管,連道歉都不允許。舒琅實在太知道應該如何擊中她的弱點,至少在這一刻,卿念陷入到更深的迷宮中,她恨不得在裡麵高喊,讓全世界都來知道她有一個怎樣相愛的戀人。
舒琅把她轉了個身子,“好了好了,彆哭了啊。”
“我……”
“嗯嗯,知道你特彆激動特彆愛我。”
方才的感動蕩然無存,卿念狠狠在她後腰捶了一下,“你給我撒開。”
“不行。你剛答應我的,這麼快就不作數了?”
以前沒發現她怎麼這麼粘人呢?卿念很無奈,“所以你接下來想乾嘛?”
“想和你睡覺。”舒琅低頭看了一眼,卿念不出所料地兩邊臉飛速躥起紅雲,她勾勾唇角,接著道,“字麵上的意思。”然後抱著卿念直接鑽進了被窩。
舒琅這回沒耍流氓,說的睡覺真的就是睡覺的意思。卿念攥著被角,被舒琅摟在懷裡,聽她說著在那邊取景拍攝的日常,覺出幾分趣味,兩人你來我往的聊起來,時間一分一秒地輕鬆流逝。
“剛才到了門口阿姨還又問我了。”舒琅想起季小柔拐彎抹角各種試探的樣子,有點好笑地彎了嘴角。
卿念噫了一聲,問她,“你怎麼回答的?”
“我代你答應了。”麵對季小柔的側麵進攻,舒琅選擇了坦然以待,她答應下來,會和卿念多多溝通,儘早讓家裡了解清楚情況。
至於到時候真的把情況了解清楚了,他們又會是什麼反應,說實話還挺刺激的。舒琅有些壞心眼地想。她看似循規蹈矩嚴以律己到近乎苛刻的形象之下實則潛伏著一個頑固不羈的靈魂,為了心中那份執念,可以做儘一切瘋狂的事情。
“就知道你會這樣。”卿念戳了戳她的下巴。這人表麵上說著棉花糖似的軟話,背地裡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來逼迫她。可一想到舒琅耍儘心機也不過是為了讓她多一點點勇敢,卿念又瞬間心軟得不成樣子。
“笨蛋。”卿念縮進舒琅懷裡,笑著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