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 100 章(2 / 2)

一名太醫連忙將香膏接過去,仔細辨彆一番,再派人把房裡的香爐全檢查了一邊,然後跪下道:“這頭膏裡加了犀牛角,是至寒之物,再加上房內熏香用了白芍,正好能加重犀牛角的效用。太後本就有頭疾,被這寒物從發間滲進去,便會造成昏迷不醒之症。”

皇後雙目圓睜,咬著牙一拍桌案:“這香膏是誰拿來的?”

沈嬤嬤渾身發抖不敢說話,安嵐拉了拉裙擺走過來,挺直腰跪在太後麵前道:“是臣妾拿過來的。”

皇後一臉不敢置信,指著她的手都在抖:“是你!你為何……為何敢暗害太後?”

安嵐直視著她,聲音柔和卻堅定:“臣妾絕沒害過太後,那香膏裡根本沒加犀牛角。”

皇後冷笑一聲,用腳踢了下沈嬤嬤道:“我再問你一次,這香膏是不是王妃拿來的?”

沈嬤嬤哭得一臉鼻涕,伏在地上道:“是啊,而且還是王妃親自給太後擦在發上的。”

皇後按著胸口抽了口氣,對著安嵐道:“你拿來的香膏,又親手給太後擦上去,還想怎麼狡辯?莫非你想說是太醫院冤枉你?”

安嵐昂著頭道:“這香膏絕對沒有任何問題,至於犀牛粉,我不知是何人加進去的。”

皇後皺起眉頭,又連著審問了湯芷晴和幾個宮女,都堅稱除了睿王妃,誰也沒碰過那香膏,她緊緊抓著桌沿,“既然你打死不認,也莫要怪本宮的心狠,德安,把睿王妃請到我宮裡去,一定得問出個結果。”

那名叫做德安的太監總管垂著頭走出來,看了眼跪在地上,臉上卻不帶任何怯弱的王妃,撓了撓頭道:“勞煩王妃跟我走一趟。”

安嵐臉色始終未變,抬眸看了他一眼,卻並不起身,隻是錚錚然道:“臣妾所說絕無虛言,皇後若不信,有個人可以為臣妾做證。”

當看見自己最疼愛的外甥女走進門來,掃了眼跪在滿地扔在啜泣的宮女,又看見躺在床上的太後,內心越發驚恐,連忙對皇後行禮道:“給姨母請安。”然後又怯怯地問了句:“姨母,太後她怎麼了?”

皇後這時頭疼的很,跪在地上那人,腰挺得直直,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態,連帶著對鐘毓秀都沒法有好口氣,沒理會她的問題,直接開口問道:“睿王妃說,你能證明她調配的那盒香膏裡麵沒有加犀牛角?”

鐘毓秀眨了眨眼,問:“香膏?是今早擦在我頭上的那盒嗎?”

皇後的臉色頓時變了,安嵐的臉上浮起個幾不可見的笑容,再沉下表情抬頭道:“臣妾出門前,想試試這香膏的味道,便順手在鐘二小姐的頭發上和發簪上都抹了些,太醫院隻想法子驗一驗,就知道我的香膏裡究竟有沒有犀牛粉。鐘二小姐和我房裡的兩名宮女,都能證明它們出自同一盒香膏,我並未調換過。”

皇後嘴角繃緊,對鐘毓秀咬著牙道:“秀兒,你可想清楚了,究竟是不是這麼回事,莫要被人利用,牽連到不該牽連到的麻煩裡。”

鐘毓秀一臉篤定:“就是嵐姐姐說得這樣,今早發生的事,我記性再差也不會忘得。”

皇後扶著額頭想了想,過了會兒,便對著安嵐恨恨道:“可你也可能在來永壽宮的路上調換,或者臨時加進去。”

安嵐一臉淡然:“皇後大可以找人來搜我的身,看是否有另一盒香膏的存在。”

皇後死死盯著她,終是把心一橫,擺出強硬態度道:“這件事疑點重重,先把睿王妃帶回我宮裡,再好好查證。”

“等等!”一襲明黃色的袍角掃進來,成帝終於散了朝,忙不迭地趕了過來,不顧跪了滿地的人,首先走到太後床邊,一臉焦急地向太醫詢問了母後的病症,聽說並無性命之憂,才稍稍鬆了口氣。撩袍轉身走到皇後旁邊坐下,對著安嵐道:“你再說一次,究竟是怎麼回事。”

安嵐暗自鬆了口氣,明明白白把這件事又說了遍,成帝瞥了眼皇後道:“你說的對,這件事確實疑點重重,在證據未明之前,就把人帶到你宮裡去不妥。”他又看了眼安嵐道:“不如這樣,你還是回你住的命婦院,隻是事情未查實之前,不許出門,也不許見任何人,包括皇兒。”

安嵐明白這已經是對她最好的安排,連忙低頭道:“謝父皇開恩。”

一個時辰後,睿王府的馬車飛快地跑到城門前,在行到東直門前,李儋元沉著臉被蔣公公扶著下了馬車,正要換轎去麵聖,麵前卻突然出現一個人。

豫王明顯已經在這裡等了他許久,不由分手把他拉到一邊道:“皇侄千萬不可衝動,這件事,明是衝著她,暗裡,可確實為了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