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竄出來一個聲音,是金融班一個男生,說:“然後邊總無情拒絕,說他不收。”
又一個男生:“年爺嚶嚶嚶地哭了出來。”
林一年唰地扭頭:“誰說不收了?”
拿胳膊肘碰邊樾,“趕緊的,給我撐個場子,竟然說你不收我,我好歹跟了你那麼多年。”
邊樾換好了上衣,沒回頭,沒表示。
無情。
林一年又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朝李正巡挑了挑下巴,意思是:就這麼定了。
李正巡:“行,謝了。”
林一年:“客氣。”
李正巡走了,林一年拿胳膊去勒邊樾的脖子,從後麵湊上去,道:“不夠意思,是不是兄弟。”
邊樾語氣幽幽:“兄弟,放開你的爪子,熱。”
林一年:“不熱啊。”其實剛結束比賽,熱得要命,但他就是要和邊樾唱反調,誰讓邊樾剛剛都不幫他搭腔。
不僅如此,林一年還故意擾人似的,側頭,毫無顧忌地在邊樾耳邊哈了口氣。
熱啊?
幫你再熱一點。
突然腰身被摟住,一圈一帶再一按,整片背抵在了更衣櫃的金屬櫃門上。
林一年反應快,料到邊樾會有這招,伸手就要推,卻被邊樾先一步擒住了手,兩隻腕子疊著,單手一抓,按在頭頂。
這姿勢和動靜引得更衣室口哨連連。
男生間的玩笑話時不時就帶點顏色:“邊樾,乾他!”
林一年卻是能屈能伸那一掛的,一臉囂張,張口就說:“來來來,乾,我絕對不反抗。”
又是一陣口哨和哄笑。
“年爺,你要點臉吧。”
林一年就著被束縛被抵在櫃門前的姿勢,再衝邊樾揚眉,跟著回複那人:“你們都讓邊樾乾我了,竟然還叫我要點臉。誰不要臉?”
“我們、我們,肯定我們。”
邊樾還沒鬆手,也沒加入這場帶顏色的七嘴八舌中,等林一年舌戰群雄的懟完了,才以這壓迫的姿勢微微傾身,同時伸出空的手,指尖在林一年臉頰刮了下,隻有兩人聽到的語氣無不寵溺:“鬨夠了吧?”
林一年哼:“誰讓你都不理我。”
邊樾又刮了他一下,問:“現在理了,可以了吧?”
林一年一臉“我很好商量”的神色,點頭:“可以了。”
邊樾鬆手。
林一年捏了捏手腕,問:“你有事?什麼事啊,中午吃飯都不能帶上我。”
邊樾從櫃子裡重新拿出褲子,扯鬆運動褲的褲腰,回:“約了人聊點事。”
轉頭看林一年,“想跟?”
林一年聳肩,是啊,肯定啊。
邊樾:“想跟就跟。”
旁邊又傳來聲音:“我也想跟,要不帶上我?我保證乖巧聽話指東不往西。”
“還有我。”
“我也行。”
林一年走回自己的更衣櫃前,哼得滿臉得意,自信飛揚:“做夢,本宮不準。”
“你特麼竟然還是個娘娘?”
“那我要做側妃。”
“我要做皇貴妃。”
邊樾換好了衣服,包一拎,櫃門一關,不緊不慢:“彆了,無福消受。”
直男間的相處和玩笑,就是這麼肆無忌憚。
更肆無忌憚的,是邊樾要回租的房子洗澡、中午去見個項目上的師兄,林一年也要一起。
往浴室衝的時候,林一年語氣歡快:“好久沒一起洗了,來啊。”
被邊樾一腳踢出來:“都說了,‘無福消受’。”
肩膀上搭著毛巾,林一年站在大門緊閉的浴室門口,拍門逗弄:“邊總,樾哥,你開開門呢。又不是沒一起洗過,彆不好意思啊,我給你搓背。”
門不開,門內沒動靜,林一年笑:“真不好意思了?彆啊,不至於,咱們好歹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哪兒我沒見過啊,一起洗個麼。”
浴室門唰一下被拉開。
邊樾可能洗完了,可能是不堪其擾、洗到一半:他頭發濕的、光著半身,腰間係著條白色浴巾。
他整個頭發被捋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硬朗的五官,發絲間斷斷續續地滴著水,水珠從他脖頸、肩膀一路下滑,和林一年的視線同一個軌跡:堅實的胸脯、緊窄的腹肌,光潔的皮膚、細致的肌理。
伴隨睥睨的姿態、略帶警告的氣場,邊樾整個人透出的不再是曾經的少年感,反而是一種逐漸成熟的男性氣質。
這氣質和模樣混雜著浴室中透出的水汽,落在林一年眼中,無端地渲染出一種可以稱之為性感或者說是雄性美的視覺衝擊。
林一年為這樣的邊樾覺得陌生,看得愣住,徹底閉上了他那張什麼玩笑都開得出來的破嘴。
邊樾見他老實了,反而問:“不是要一起的嗎?”
林一年不知怎麼的,忽然有種被危險環伺的直覺,他下意識後退了小半步,“呃,你不是‘無福消受’的麼。”
“現在想試試了。”邊樾忽然伸手。
林一年躥起來就要跑,然而這次沒跑開,被邊樾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胳膊,再用力一拉,接著曲腿彎腰、肩膀一頂,將人扛到了肩上。
換平時,林一年早喊“來啊,試試就試試”。
可今天不知怎麼的,林一年沒喊,還想逃,本能地不想和邊樾一起洗,甚至能屈能伸地開口求饒,說:“哥,樾哥,我錯了,我不該招惹你,放我下來,我不進去洗,我不進!”
被邊樾扛著帶進浴室,一腳踢上門後,直接扔在空蕩蕩的浴缸裡。
扔下後,林一年的姿勢非常“妙”:浴缸橫著,他豎著,整個人連上身帶腰帶屁股帶腿,通通陷在浴缸裡,隻有半條腿架在浴缸外。
林一年撐著胳膊要坐起來,被彎腰欺近的邊樾按回去。
邊樾的兩條胳膊撐在他臉側,臉和氣息近在眼前,神情淺淡,眸光裡勾著若有似無的戲謔和玩味,“一起啊,不是你要的嗎?”
嗤了聲,“現在又不敢了?”
林一年才反應過來,對哦,不是他提議的嗎,一起就一起啊,有什麼不敢的?
正要說“來啊”,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發現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
他,石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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