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柚最後是被裴執禮“提”著回家的, 保姆車上一路念叨。
裴執禮:“你一個女孩子,晚上出去也就算了。你還夜不歸宿,你還住在男生家裡,你像什麼樣子你!”
奚柚窩在座位上:“又不是隻有我, 再說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你好個屁, ”裴執禮難得忍不住, “這一身酒味你跟我說好好的”
“……”
齊瑤被這倆人吵得頭疼, 笑著轉移話題,“柚子昨晚跟我一起住的, 很安全,沒有彆的事情。不過我更想知道, 小少爺你怎麼知道我們住在陸神這兒?”
裴執禮嗤了聲:“以後想藏就彆發朋友圈, 還帶定位,怕誰找不到?”
“……”
很好, 破案了。
奚柚立刻給齊瑤了個“您可真行”的眼神。
齊瑤訕訕道:“昨晚一開心, 我就給忘了嘛。誰知道那個定位是什麼時候開的。”
裴·唐僧·執禮的叨叨是不會輕易停下來的, 最後還是奚柚交代了全程,然後再三保證下回打死也不會夜不歸宿了, 這件事才翻了篇。
奚柚揉著太陽穴,“阿瑤,你手機好像一直在震動。”
“是嗎。”齊瑤低頭看了下手機信息, 沒過幾秒, 就迅速地按下了關機鍵。
奚柚問:“你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嗎?”
總感覺最近, 齊瑤隻要一看到手機, 整個人的情緒就會有些不對勁。
“沒事, ”齊瑤給奚柚開了瓶礦泉水, “喝點緩緩,你嗓子都啞了。”
齊瑤壓低了聲音:“雖然小少爺還是囉嗦了一點,但是話糙理不糙啊。昨晚我被邵和楓拐上樓,你們發生什麼了沒?”
奚柚剛剛抿了口水,險些被嗆到,“咳咳咳——”
齊瑤幫她順氣,“真的假的,我就問問把你緊張成這樣?”
奚柚咳得臉紅,“沒有,什麼也沒有,真的沒有。”
齊瑤狐疑:“我這都還沒問什麼呢。”
“……”
奚柚轉過頭看窗外的景色,佯裝沒聽見齊瑤的問題。
“不過說真的,”齊瑤低聲道,“就衝著你昨晚黏著陸神那個勁兒,老實說,你上回那個‘朋友’是不是對陸神有想法?”
“……”
隻有在這個時候,齊瑤跟個私家偵探似的。
奚柚想找個地方開始辯解,最後小聲道:“我‘朋友’還有一點問題。”
齊瑤:“你問。”
“就是,”奚柚頓了下,“如果一個男生忽然對你好有那種超出關係的曖|昧舉動,那他是——”
齊瑤:“兩個答案,要嘛是渣男,要嘛是喜歡你。”
“……”
奚柚想答案,陸枕川應該不是渣男吧,不然按照他的顏值和人氣,七中就會有個“陸神渣男受傷後援會”。
但是,第二個答案——
他昨晚是讓她喜歡他來著。
……瘋了吧。
真的是瘋了吧。
奚柚揉了揉耳朵,嘀咕道:“沒有第三個選項嗎。”
“有。”齊瑤會意,“他gay了,把你當‘閨蜜’。”
“……”
齊瑤作為旁觀者,看得是相當明白,“你相信我,陸神一定喜歡你……哦不對,一定喜歡你朋友。這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看陸神平常對誰說話都是一個字的,就對你能多說點。”
“還有就昨晚那撒酒瘋,我都想給你扔下去,陸神居然還能哄著你,這是什麼絕世好男人,‘愛奚得陸’給爺搞快點!”
“……”
“那我們本來就認識得久一點,”奚柚低著頭,小聲道,“他又沒跟我告白,又沒有說喜歡我。”
就連那句話,也是讓她喜歡他。
就算知道了,當初他不是有意不來。她也不太能相信,陸枕川喜歡的是她。
當初她說服了自己好久,才從喜歡他那個圓圈運動裡走出來。
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樣,她又要陷入一個人的自我感動。
一場暗戀,像是蔚藍海麵深不見底的浮潛,直至耗儘人所有的精力。
——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子吧。
/
聯賽的比賽現場,老張作為訓練的主講導師,比幾個參賽的學生都還要緊張,一路上各種的“穩定心態”“友誼第一”的宣言都出來了。
向夢婷推門進來,遞給奚柚一個禮盒,“剛才在門口看見的,不知道誰送來的,寫的你的名字。”
奚柚:“謝謝。”
奚柚還沒來得及接,陸枕川已經握住了她的手腕,“閉上眼睛。”
“唔?”
“乖一點,閉上。”
“……好。”
陸枕川把禮盒放在桌麵上,裡麵的東西比上次血腥色還要重,多了一隻斷腳的毛絨小熊,上麵貼著奚柚的照片,劃痕血色七零八落,已經模糊到隻剩下眼睛。
老張脾氣這麼好的人,都氣得炸毛,“這都是誰乾的?對個小姑娘下這麼惡毒的詛咒,他爸媽沒教過他怎麼做人啊?!”
陸枕川蓋上盒子,轉身的一瞬,看見小姑娘明亮的狐狸眸往這裡看,一清二楚的。
他皺眉:“不是讓你閉著嗎。”
“又不可怕。”奚柚無所謂道,“他要是真能對我做什麼,也不至於用這些下三濫的招數。”
陸枕川語氣重了些,“奚柚——”
“行,我知道。”奚柚站起身,準備往外走。
陸枕川抬眸,“去哪?”
奚柚帶上口罩:“給予之姐打電話,讓工作室乾活。”
“嗯,一起。”
各大江城高校的聯賽,來得都是各大學校的尖子生,環境也很好,休息室還帶著小花園。
奚柚要參加聯賽的消息早都放出去了,不過好在聯賽內部是沒有記者的。
她低著頭走路,有些煩躁。
現在一看到陸枕川,滿腦子都是那個問題,“親了沒有”。
她想問,又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問,難道這種事情,不是男孩子先開口嗎!
奚柚踢著石板小路上的小石子,她帶著口罩,聲音有些悶,“你生日那天,你喝醉了嗎。”
“嗯?”少年神色散漫,彎唇笑了下,“我沒喝。”
“……”
他沒喝,所以他是記得的。
奚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就是,我那天喝得有點多,如果做了什麼事情,我……我很抱歉,那都是神誌不清的。”
靜了會,陸枕川整理著她額角散亂的發梢,“神誌不清嗎。”
不知道為什麼,奚柚感覺從他的表情裡,解讀出了一個意思“渣女”。
“……”
果然,下一秒。
少年神色略帶落寞,那雙神情的眸子莫名像是帶了些委屈。
“嗯,你對我做了那麼多,都不記得了。”
“……”奚柚在抓狂的邊緣試探。
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啊!
奚柚耳尖泛紅,磕磕絆絆地,“我……我做了什麼嗎?”
陸枕川垂著眸看她,語氣溫潤,“你說,你隻能會我一個小美人。”
屁。
她說的是有很多小美人。
陸枕川:“小朋友,還學會肖想哥哥的美貌了。”
奚柚破罐子破摔,強顏歡笑:“我肖想你美貌很久了,小美人然後呢?”
陸枕川:“然後,你對我,做得有點,多。”
奚柚緊張,“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