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分我一點嗎。”
少年手隔著帽子抬了抬她的下巴,吻著她的唇瓣,舌尖探了進來,強勢得如同攻城略地,唇齒間都是他清冽纏繞的氣息。
走廊拐角像是能聽見男生說話的聲音。
“妹妹真的太美了,我忘了找她要簽名合照了,我哭了。”
“拿不到的,她身邊的助理看得太嚴實了。我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我喜歡了六年的小女神啊。”
“……”
奚柚緊張地想躲開。
陸枕川垂著眸看她,反倒禁錮得更狠了些,輕輕分離開,啞著聲問:“躲什麼。”
奚柚連心跳都似快的,她攥著他的衣袖。
“會被看見……”
“不會。”
“明明就——”
少年低笑了聲,似是耐心用儘了,重新吻了上去。
“再動,就在他們麵前親你。”
/
所謂高三的壓力,到他們倆這是誰也沒體會到。奚柚文化分的成績比起原定的兩百四,再翻個倍。
特彆是陸枕川,競賽保送,連學校也不用去,純粹是為了陪著她才上的學。
奚柚戴著帽子,圍巾還遮住了大半張臉,端端正正地穿著黑色正裝。
她有些緊張地捧著玫瑰,“有沒有哪裡亂了,師父會不會不喜歡。”
陸枕川揉了揉她的長發,溫聲道;“不會,她一直都很喜歡你。”
奚柚輕輕呼口氣。
終於要去見葉旖,但身份上還是有點轉變,多少會覺得有些不習慣。
陸枕川笑:“緊張?”
奚柚說:“見家長哪有不緊張的。”
“彆怕。”陸枕川說,“你師父很早以前,就把你當兒媳婦兒了,見家長已經見過八百回了。”
“……”
還能這麼算的嗎。
下了車,年三十到處都是張燈結彩的,唯有這個地方常年冷寂。
風一吹,草木互相扶持過的聲音入耳,墓園裡像是被染上了灰暗色調。
奚柚閉了閉眼睛。
沒關係。
不能哭。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陸枕川牽著她的手,少年的掌心總是滾燙炙熱的,比暖手寶還要好用些。
奚柚抬眸看著他,少年不知是在何時成長的。
她站在他身邊,好像就能有麵對所有的勇氣。
奚柚彎唇,“走吧。”
不遠處,男人站在寒風,明顯是在等待著什麼,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眸光銳利地看了過來。
奚柚:“認識嗎?感覺好像是在看著我們。”
陸枕川淡聲道:“不算認識,來找麻煩的。”
奚柚皺著眉:“選今天來鬨事,他也想在這裡買套房了?”
陸枕川本來情緒是壓抑的,聽到這麼句話又有些想笑。
在墓園裡買房,她倒是會說。
“小朋友,乖一點。”
“……噢。”
男人邁步過來,皮鞋在地麵上走出動靜,幾乎是氣場全開的狀態。
“阿川,聽說你找了律師了?”
“嗯。”
大概是被這直白的話給問住,男人冷聲道:“這件事鬨到法庭上就不好看了,你才19,以後的路還要考慮得長遠些。”
陸枕川不甚在意:“所以?”
“你這是想毀了葉家!”
陸枕川:“說完了就走,我還有事。”
見他油鹽不進,男人火氣橫生,眸光放到了奚柚那,陰惻惻地笑,“怎麼,這是女朋友?小姑娘還挺漂亮的。”
話裡的不懷好意太過明顯,陸枕川擋在她的身前,攔住了視線。
葉繼笑:“舅舅是想著好好跟你聊,這麼多年你當個私生子,還學不會什麼叫進退嗎?陸南沒教你嗎,這護不住自己,還會連累彆人。”
奚柚有被氣到想打人。
這人是陸枕川舅舅,舅舅稱呼自己的外甥是私生子,字裡行間都是輕蔑和威脅。
今天還是葉旖的忌日,廢了老半天勁,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全垃圾話的東西。
真不是個東西。
奚柚:“這位大叔,您會說話嗎?您要是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袁隆平爺爺讓您飽,沒讓你吃那麼撐。”
“……”葉繼被氣到,“你說什麼?”
奚柚:“哇哦,您還耳背嗎?”
“……”
葉繼火氣蹭蹭地翻湧,“不愧是和私生子在一起的,你也是個婊——”
字音未落下,少年捏住了他的腕骨,隔著厚重的衣服,力道大得像是要將人直接碾碎。
葉繼臉色頓時蒼白了下來,試圖掙脫但怎麼也甩不開,完全沒想到他是哪裡來這麼大的力氣。
他隻能啞著聲,“鬆手!”
陸枕川力道逐漸加重,葉繼臉上掙紮的神色越來越顯,他隻是沉著眸,沒有什麼情緒的波動,葉繼越掙紮,他越平靜。
像是在追逐獵物,讓人從骨裡起了寒意。
葉繼話音都是斷斷續續的,“聽見沒……我讓你,讓你鬆手!陸枕川!”
“好。”
陸枕川送了力道,葉繼踉蹌了一下,隻能勉強扶著牆邊,他臉色都是白的。
還未站穩,少年活動了下手腕,出手的速度快到看不清,準確無誤“嘭”的一聲揍在葉繼的小腹上。
“啊……”
“你很吵。”陸枕川神色冷淡,“你剛才想說的,咽下去。”
葉繼跌倒在地,“說都不讓說啊……你還把個婊|子當寶貝?”
地麵上勾勒出倒影,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底的血腥和戾氣掩藏不住,像是壓抑了許久的野獸。
他掌心掐住葉繼的脖頸,力道逐漸收攏。
一秒、兩秒……
男人的臉色由白轉紅,手不斷地掙紮卻沒有一點作用,最後隻能在半空中緩慢落下。
“哥哥!”奚柚回過神,握住陸枕川的手,“因為他手疼了怎麼辦。彆氣了。”
少年的理智逐漸回籠,他鬆了手,眼底的戾氣像是終於散了些。
得到了喘息,葉繼猛烈地咳嗽,接近窒息的蒼白感連呼吸都是亂的。
冬日飄雪,枯葉落。
少年垂眸看著地麵上狼狽不堪的人,一字一頓:“向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