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2)

容府。

看著容府雕刻著福壽圖畫的顯赫門楣,晏冰的腦海中浮現起了原主容嬿冰對於這裡最後的記憶。

晏冰穿越來的前一天,沈姨娘病重,原主來到容府求助,容家二房夫婦卻冷麵冷心,派守門的仆人把她無情地趕走。

在原劇情中,沈姨娘很快病亡,容嬿冰為了儘快還上欠下的藥錢,更是拚命地做女紅賣錢。

連日來的勞累,再加上喪母的悲痛,容嬿冰就這樣早早病逝。

晏冰垂下眼瞼,將思緒移回,邁過了容府門檻。

洛京位處南方,容府的建築風格同江南園林十分近似。府內林木蔥蔥,曲徑流水,一步一景。

晏冰被仆婦恭敬地請到飯廳,不像是回到自己家,反而像是一個疏離的客人,同年初時原主吃閉門羹的遭遇對比鮮明。

容二老爺與容二夫人麵對她時,也同樣掛著一臉假笑,仿佛大半年前的厭棄都不曾存在。

三人客套著用過了午膳,容二夫人清了清嗓子,終於拋出了她的目的。

“嬿冰,若不是靈兒回來了一趟,我們還不知道你如今竟成了個名醫。”容二夫人微微睨著晏冰,唇角端莊的笑容都蓋不住話語中的陰陽怪氣。

雖說晏冰近來在京城官眷中名氣大盛,但容二夫人前幾個月回了趟位於外府的娘家,容家也無人有恙需要打聽醫者,正好錯過了有關晏冰的消息。

晏冰直視著容二夫人,淡淡道:“多謝夫人誇讚。”

容二夫人氣得岔了一口氣,她原本想讓晏冰為她向家裡隱瞞醫術一事自覺請罪,卻被當成了誇獎。

容二夫人不免心中恨恨,這庶女真是翅膀硬了,以前的柔順模樣果然都是裝的!早知道當初就該讓她給那個姓程的小子殉葬!

見夫人沒討到好,容二老爺接上了話:“你今年也十六了,雖說程家公子才沒了不到一年,但你畢竟沒嫁進門,按大晉的規矩也不必為他守喪。你母親娘家兄長家的三子剛喪了妻室,正在尋一門續弦,配你倒是合適。”

聽到這話,晏冰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容二夫人的娘家遠在外府,與洛京一來一回十分遙遠。若是嫁

去那裡,又有夫家管製著她,她便相當於同洛京斷了來往。

容家這是見她結交上了皇族,怕她記恨從前的苛待報複家裡,想要遠遠地支開她。

晏冰表情未變,道:“父親的好意女兒心領了,隻是我的命格不好,若是累得夫人家裡再掛一次白,那就不是結親而是結仇了。”

容二夫人聞言大怒道:“你這說的什麼話?你竟敢詛咒我家?!”

晏冰冷冷道:“這是夫人在送我去碧霞廟前親口說的,夫人忘了嗎?”

容二夫人又被噎住,她眼珠一轉,不冷不熱道:“婚姻大事向來由父母做主,你不想嫁也得嫁。你姨娘一個婦人,總歸不能在公主府長住,一會兒我就派轎子把她接回府。待公主安好,你也搬回來待嫁吧。”

容二夫人心中冷笑,拿捏住了容嬿冰的姨娘,還怕她不聽話不成?

然而,晏冰卻並未如她所想般妥協。

她隻不急不緩地從袖中拿出兩卷紙,在一旁的桌上攤開,對容二老爺道:“娘親的住處女兒另有安排,這是娘親拖我送來的放妾書,勞煩父親簽一下名字。”

容二老爺臉色一變,一把奪過桌上的紙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差。

他“刷刷”幾下就將兩份放妾書都撕成了碎片,散在空中,衝著晏冰怒吼道:“她做夢!”

放妾這種事向來都由做夫君的決定,何時輪得上妾室做主。

此時,他隻覺得自尊都被這份由彆人寫就的放妾書踩在了腳底。

就算他如今的後院根本不缺年輕貌美的嬌妾,他一年也見不了沈芸幾麵,容二老爺也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妾室竟然主動要求離開他。

容二老爺怒火中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剛要再吼些什麼,就見門房匆匆跨過了門檻,急道:“二老爺,有聖旨到了!”

容二老爺和容二夫人頓時大驚,顧不上晏冰,連忙回去臥房分彆換上官服與誥命服。

晏冰早有準備,穿了對於官眷來說比較正式的衣服來。她站起身,隨著門房去了正廳等待。

那門房就是當初領命趕走原主的人,此時他單獨見到晏冰,頓覺尷尬不已。

不一會兒,換好衣服的二房夫婦來了。今日是休沐的日子,原本在書房辦公的容

太傅也換了官服來接旨。

容太傅年近花甲,神色嚴肅,長髯斑白,是一個清臒老者。

他見到晏冰在家裡稍顯詫異,晏冰沒有多說什麼,行了個晚輩的見麵禮。

雖然她不喜歡容家二房,但容太傅卻是一個為民為國的好官。即使他待容嬿冰這個庶出的侄女不如容鈺靈親近,卻也算得上是合格的長輩。

來宣紙的禮部侍郎滿臉喜氣,與容太傅交談了幾句,便整肅了神色,展開繡有層疊祥雲與一對銀色飛龍的金色聖旨,宣讀了起來。

“維延熹二十一年……,詔曰:爾洛京容均長女,端莊淑睿,雍和粹純……今遣禮部侍郎趙謙持節冊爾為秦王妃……”[注]

聽到晏冰被冊封為秦王妃,二房兩人如遭雷劈,險些在接旨的時候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