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10章(2 / 2)

這名男子的臉色有些蒼白,身著墨色道袍,白發下是四十歲左右的容貌。

晏冰與顧文霆對視一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此人是一位道行極高的修士。

“微明國師!”

“國師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國師雖然避眾而居,卻經常主持一些祭天儀式,因此大部分在安京久居的人都識得他的容貌。

短暫的驚愕過後,眾人便極為恭敬地朝這名白發男子躬身行禮。

“參見國師!”

微明國師看起來極為平易近人,沒有絲毫架子。

他朝立在人群中的晏冰二人露出了一抹友好的笑意,接著對晏冰道:“這塊祖母綠翡翠我出三萬兩黃金。”

與靈石近似,翡翠中其實也含有一些駁雜的靈氣,隻不過沒有靈石純粹,不能被直接吸收。

然而,眼下的這塊翡翠內部竟包裹著一滴玉髓液!

這滴玉髓液極為純淨厚重,更重要的是這塊翡翠還沒有被切開雕琢,導致靈氣潰散。

因此,它具備極強的治愈之力,對邪術引起的傷痛猶甚。

多年前,微明國師為了殲滅幾個邪道而身受重傷,一直以來都無法恢複實力。

如今,他已然是強弩之弓了。

有了這滴玉髓液,他就能將暗傷儘數治愈,重返巔峰。

因此,這塊翡翠對於微明國師來說,是無價的。

微明國師隻歎自己的機遇不夠,竟讓這塊翡翠中的玉髓液流落於安京這麼久都沒能發現。

聽到“三萬兩黃金”,原石主人兩眼一黑,終於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暈了過去。

其餘眾人勉強按捺住自己,方才忍住了沒有尖叫出聲。

三萬兩!足足翻了十番!

晏冰原本不打算把這塊極品翡翠賣掉,因為顧文霆告訴她,其中隱含著一滴罕見的靈物玉髓液。

但是一見到微明國師,晏冰心中就有了預感,他是最能讓翡翠中的靈物發揮價值的人。

於是,她目視著微明國師,頷首道:“可以。”

見晏冰同意,微明國師將三萬兩黃金的銀票遞給晏冰,隨後拿著翡翠消失在了原地。

就這樣,晏冰與顧文霆沐浴著眾人各色各樣的目光,揣著金子和幾大塊翡翠滿載而歸,在這翡翠場留下了一段傳說。

運石少年把自己的小木車默默地推離了翡翠場,他已經準備好換一個地方做工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忽然覺得胸口仿佛放著什麼東西,硌得他生疼。

他往懷裡摸了摸,就掏出來了一疊紙。

少年仔細一看一數,那正是一百兩的小額銀票!

他不禁原地蹦了起來,左右看了看。這錢是哪裡來的?!

見四周空無一人,少年這才想起,他與晏冰二人告彆的時候,晏冰曾經輕聲告訴他,路上小心些,莫要丟了東西。

難道,這錢是那位夫人給他的?

太好了,他們家終於能吃飽飯了,自己也能去讀書了!

*

回到家裡,晏冰從三萬兩黃金的銀票中抽出九成,眨了眨眼,遞給周巧禾:“大嫂,這些錢是我今天掙的,你拿去做生意吧。”

“啊?!啊——好啊!”周巧禾呆呆地收下錢,心中默默流下兩行瀑布淚。

每當她以為自己已經賺到很多錢的時候,小妹都會拿回來更多的錢。

不過,有金主投資的感覺真好!她還可以再開一百家酒樓!

看著周巧禾身上燃起的奮鬥之意,晏冰笑了笑,拉著顧文霆回房。

顧文霆把今日開出來的幾塊翡翠擺

到了桌子上,兩人談論起剛剛遇到的微明國師。

“微明國師實力不俗,但是應該有暗傷在身,根基受損導致他不滿五十便全白了頭。”顧文霆說出他分析出的結果。

“原來如此,”晏冰點點頭,“看來,他是需要翡翠中的玉髓液治傷。”

接下來,兩人依據所有的線索,試圖推測出原劇情中的災難真相。

因為晏冰不存在,所以她沒有開出來玉髓液,那麼微明國師的傷勢就無法複原,實力有限。

邪道一方將近萬生魂注入魔器四方鏡,並試圖抽取龍脈以驅動四方鏡破碎虛空的能力。

龍脈被移引起了地動,安京被夷為平地,普通人死傷殆儘,微明國師畢竟身為修士,有可能逃過一劫。

然而,邪道在抽取龍脈的過程中失敗,雖然傷害了龍脈,但並未對其造成傷筋動骨般的嚴重損失。龍脈影響氣運,所以在未來的幾年內,這片土地陷入分裂與戰亂,卻又很快統一。

至於那紫色結界,曆史上安京是某仙宗的駐地,那結界看起來很像是護宗大陣。

啟動魔器失敗後,邪道試圖逃離安京。國師不敵邪道,為了不讓其為禍四方,他便於臨死前開啟了大陣,用大陣的力量將其困殺。

直至多年後,大陣的力量耗儘,方才消失。

最後,晏冰道:“雖然四方鏡與史老道已除,但我總覺得不對勁。應該還有一人藏在暗處,一直未曾現身。現在距離劇情裡的京城地動還有幾個月,他可能會露出一些馬腳。

顧文霆數了數手中的符籙,沉思道:“我再多準備一些,以備不時之需。”

*

一個月後,晏冰來巡視安京開的第一家錦華樓。

她剛走到二樓,就仿佛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來。

果然,她身側的一個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像被什麼無形的東西推了一把那樣,一腳踩空,猛地朝樓梯下摔去。

晏冰眼疾手快地拽住他揚起來的袖子,往回一扯,那男子才被救了回來,驚疑未定地被反應過來的仆從扶住。

那仆從憤怒地衝著一旁的酒樓夥計道:“你們家酒樓怎麼回事啊?差點摔了我們伯爺!”

夥計有苦說不出,隻能彎腰賠不是。

慶陽伯向晏冰道了謝,又

阻止了仆從的蠻纏:“是我自己一時失察,莫要苛責他人。”

仆從順從地閉上嘴巴,夥計也向慶陽伯投向了感激的目光。

慶陽伯看了看空蕩蕩的背後,隨後帶著仆從離去。

其他人感覺不到,但慶陽伯自己卻知道剛才的真相。

他似乎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推下去的。

慶陽伯近來總是覺得身上發涼,穿多厚的衣服都沒有用。

而且,他好像還黴運纏身,經常出現剛剛那樣的險情。

難不成,他是遇到什麼臟東西了?

一邊想著,慶陽伯一邊走下樓梯。

忽然,他覺得渾身一鬆,暖意漸漸升起,之前一直糾纏著他的陰冷消失得無影無蹤。

慶陽伯有些莫名地皺了皺眉,卻想不出什麼結果。

*

慶陽伯走遠後,那夥計感歎地對晏冰道:“這位伯爺真是隨和,差點摔下樓都沒有發怒。”

晏冰心中卻冷冷一笑,掃了掃被她用顧文霆給的縛魂籙限製在二樓走廊的一團黑霧,暗道:“也可能是因為他心裡有鬼。”

那黑霧之下,是一個女鬼,她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二十歲,穿著一身白色寢衣,容貌姣好。

此時,她正憤恨地盯著晏冰,渾身散發著滔天怨氣,雙目赤紅,發出淒厲的嘶叫聲。

晏冰在符籙的幫助隻能看到怨氣,看不清女鬼的具體模樣,自然無法回應她。

直到顧文霆趕到,把女鬼帶到一間空房。

他見女鬼那被仇恨迷暈了眼的模樣,順手給她貼了一道清心符,淨化掉大部分怨氣。

接著,顧文霆又幫晏冰開了臨時陰陽眼。

女鬼的神誌清醒了些,卻依然衝著晏冰嘶吼道:“你為什麼要攔我?他害死了我,我要殺了他!”

晏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歎了口氣道:“理由有兩點。一,這裡是我家的酒樓,那人若在這裡摔死,以後還有誰敢來我家吃飯?你賠償我家的損失嗎?

“二,厲鬼殺人,便會為天道所厭棄,難入輪回。你確定要為了他徹底毀掉自己?”

這些年來,她見慣了這種陷入怨恨泥淖之中的妖鬼,能多救下一個就多救一個。

隻歎這世間總是多有涼薄寡義之徒,其中受到報應的卻少。

女鬼依然狀若癡狂,不管

不顧道:“我不在乎!我就要他死!”

晏冰勸道:“你二人之間有什麼仇恨?或許我們可以助你報仇,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女鬼一時愣住,終於冷靜了下來,開始講述起自己與慶陽伯之間的恩怨。

女鬼出身侯府,是老鎮南侯嫡女。及笄後,她嫁給了慶陽伯,婚後度過了一段平靜的恩愛日子。

然而,她有一日忽然發現,自家夫君竟然與山匪有所勾結。

慶陽伯平日裡為山匪通風報信,方便對方劫持貨物,或者躲避朝廷追殺。山匪則會供給慶陽伯一些金銀上的好處。

女鬼的娘家自來忠君愛國,她無法容忍夫君這近乎叛國的行徑,與對方大吵一架。

最開始的時候,慶陽伯還哭著認錯,說自己一定儘快同山匪斷了聯係。

女鬼信了,在慶陽伯的花言巧語之下原諒了他。

然而,細心的女鬼卻在一年後又發覺慶陽伯同山匪有所往來。

她把查出的證據甩了一地,冷冷地告訴慶陽伯,若他不趁早收手,自己一定會把這件事告訴父兄。

慶陽伯又是低聲下氣地認錯討好,哄住了她。

說到這裡,女鬼咬牙切齒道:“我恨自己沒能儘早告發了他,否則,又怎會落得如此境地!”

那日夜間,慶陽伯見此事無法善了,竟然用枕頭悶死了她,對外謊稱她是急病而死,就這樣糊弄了過去二十年。

聽女鬼說完,顧文霆倚在方桌上,用手拖著下巴問道:“你已經死了二十年……你是最近才力量大增的嗎?”

按理來說,女鬼剛死之時的怨氣最重。而她當時無法複仇,這就說明女鬼的實力不足以支撐她殺掉仇人。

這麼多年過去,她身上的怨氣應該隨著時間推移而慢慢減弱,逐漸忘記生前的一切,轉世投胎才對。

女鬼思索了半天,終於理清記憶,困惑道:“對!前些年,我一直渾渾噩噩地遊蕩在伯府之中,什麼也做不了。可這段時間以來,我可以碰到實物了,還可以用陰氣傷人。”

顧文霆直起身子,神色嚴肅地對晏冰道:“看來是安京的陰邪之氣有所加重,導致鬼怪的力量增強。”

晏冰點點頭,凝目道:“有人開始做手腳了。”

如今,女鬼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