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闌偷偷拍下來的視頻並不完整。
彆說方鈺跟付秋大部分時間是在寢室裡搞事情, 就算在教室裡或者是考場, 也會提前做足準備工作,壓根兒看不到特彆實在的東西。但錄下來的聲音, 還有看兩人糾.纏時的姿.勢以及弧度,隻要是個思想“成熟”的人都可以腦補得出來。
有時候腦補出來的畫麵甚至比現實更加刺.激。
至少方鈺的觀後看是這樣, 作為當事人,事後來看,都沒發現自己那個時候會那麼騷.氣, 他這會兒都不敢去看秦詔卿的神情。
秦詔卿中途還將飯菜端了過來, 將牆上的投影當成下飯菜, 吃得很是悠哉。
反觀方鈺, 味同爵蠟, 仿佛吃的不是晚飯, 而是斷頭飯,他垂著眼簾,大腦飛速運轉, 開始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解釋這一切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
“那個人是誰?我記得參與名單裡沒有他。”秦詔卿輕輕吹拂著湯碗裡的熱氣, 口吻平靜似水, 他真的挺平靜的, 就是身體不太平靜而已,本是將人叫回來興師問罪,不料自己看得渾身火熱。
也沒想到遊戲裡的人跟現實裡的人長得完全不一樣,不過遊戲裡的麵貌似乎要更為熟悉點兒……
半會兒過去,沒有得到回應, 故作冷漠的秦詔卿眼眸一轉,這才看向身邊的方鈺,喝湯的動作頓時一滯。
新室友不知何時居然哭了,像個三好學生似地端坐在沙發上,雙手扣著膝蓋,身軀微微顫抖,涼薄鳳眼直勾勾盯著投影中被欺負得淚流滿麵,支離破碎喊著求饒二字的自己,恍若感到屈辱一般,眼眶暈紅一片,晶瑩淚水沿著如玉麵龐無聲無息地落下。
僅剩那筆直的脊梁和隱忍的神情,展現出十分脆弱的堅強。
秦詔卿看得一時無話,“……”
若不是早就猜到新室友是個怎樣的德性,麵對這一幕,他恐也手足無措,以為是自己不小心揭開了對方不願提及的陰影和傷疤,害得對方又要直麵這曾經發生過的難堪,從而崩潰地流出了眼淚。
可是新室友的倔強不允許自己展露脆弱,於是隻能強忍,直到他發現這一切。
這不,秦詔卿喝完湯就發現了,猛地看到這一幕,心口確實一陣針紮般的疼痛,籠罩在心上的一層陰霾差點直接被那一行清澈淚水洗淨了,好在最後一刻,又記起今天中午透過監控看到的新室友的本性,硬生生壓下了那一絲憐惜,取而代之地是莫名的趣味。
“你哭什麼?”秦詔卿假裝不解風情。
方鈺眼睫顫抖,好像是不堪重負,崩得緊緊的雙肩,似下一刻就會崩塌,他哽咽著說道:“你是要故意羞辱我嗎?”
秦詔卿眯了眯眼:“這就羞辱了?”
方鈺生氣:“那你還想怎麼樣?你根本不相信我!”
“那你希望我怎麼樣?”秦詔卿將皮球又踢了回去,並無視了他的後半句話。
此時,方鈺已經在內心把秦詔卿rua成了一個球,他覺得秦詔卿實在太不解風情了,按照正常邏輯不是該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嘛?難道是他難言之隱的表情還做得不夠透徹?
“你根本不相信我!”方鈺隻好單獨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秦詔卿沉吟道:“你是讓我相信你叫的聲音是後期配音,還是讓我相信你頭部以下是視頻嫁接?還是讓我相信那頭畜生是合成特效?你讓我相信,這總要拿出證據?不如讓我檢查一下。”
方鈺懵了:“檢查什麼?”
秦詔卿:“第二神都與現實肉身實時同步,僅僅一個下午,如果真的發生什麼,應該還有痕跡。”
“說白了,你就是不相信我,想羞辱我!”方鈺怎麼可能讓他檢查,正如秦詔卿說的,這會兒痕跡都還在呢。
秦詔卿歎息:“那就是沒得談了。”他站起身說:“其實我沒打算將你怎麼樣,你跟我隻是室友關係,你的私生活,我無權過問,之所以向你求證,隻是以室友的身份表示關心。現在看來,我們之間尚有隔閡,還是維持陌生人比較好,以後大家就不要再來往,晚上也請不要隨便來房間打擾我休息。”
見秦詔卿將臟碗丟進清潔機器人的洗碗倉後要走,方鈺急了,連忙抓住秦詔卿的衣角:“等等。”
不能來往,這怎麼行!
秦詔卿的房間睡起來多有安全感的,這小區鬨鬼啊,他才不要一個人睡!
然而秦詔卿冷冷瞥了衣角一眼,無情掰開了方鈺的手,整個人又變成方鈺沒有住進寢室時那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很快客廳隻剩下方鈺一個人,牆上的投影還在循環地播放著,他又找不到投影的遙控器,不知道怎麼關,整個空間都回蕩著膩得要死的呻.吟,哭鬨,聽得方鈺體內燥.熱得很,隻能微.喘著虛.軟在沙發裡邊。
MD,這秦詔卿是真要跟他斷絕室友關係,還是裝腔作勢欲迎還拒?
那天趁他被趙文柏灌醉後搞.了他,還臭不要臉說是自己糾.纏,要他負責的時候,方鈺就覺得這秦詔卿一點兒都不像看起來那麼正經了。更何況他還沒有忘記秦詔卿這家夥除了是陵川學生之外,還是個風靡琉光的演員明星呢!
誰知道剛才是不是在跟他演!
方鈺難耐地蹭了一下沙發扶手,在察覺到一絲異樣之感時,猛地坐起身,“不行,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我還是回房間,早點兒睡,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瞥了一眼還在跟白雲地下打滾嬉鬨的投影,方鈺紅著臉上了二樓。一回到自己臥室,就直奔浴室。三兩下脫了衣服,打開淋浴……
水聲淅瀝,水霧彌漫,將所有不和諧的聲音掩蓋。
地板很乾淨,方鈺索性半跪在冰涼的瓷磚上,不久後,淋浴間的燈光忽然熄滅,他呼吸一窒,渾身都僵了。
“赫——不會吧……”
浴室在臥室的角落處,沒有內置窗,燈光一熄,視野全部暗沉下來,直至眼睛逐漸適應了,才能依稀看到那些擺件和設施的輪廓,隻有洗漱台上的鏡子,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程亮光滑。
他抹去臉上的水,摸著黑站起來,伸手去夠放在置物架上的浴袍,指尖剛剛碰到柔軟的布料時,一陣難言痛楚驟然從未瀉火的前端激流而上。
方鈺一陣痛呼,月要一抽蹙,雙腳緊跟著一滑,還未細看前麵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往側麵狠狠摔去。
一截冰白強壯手臂從虛空中探出,恰好摟住他的月要。
方鈺睜開眼睛,見自己沒有臉著地,鬆了口氣,隨即看到腰間那隻斷手,嚇得當場白了臉,他視線一轉,更是看到另外一隻斷手在磋磨著他,強烈的刺激也帶不走看到一雙斷手的驚悚和恐怖。
漸漸有鮮紅的身影從透明變為實質,血紅色長發如匹練一般將方鈺纏繞起來,呈大字一般的姿勢懸吊在半空,頭發上的血水仿佛有意識一般在他身上流動。
當方鈺看到近前浮現出一張沒有五官的臉時,終於張開嘴想要大喊有鬼兩個字。
遺憾的是,遲了。
冰寒刺骨的手壓在他嘴上,將方鈺的喊聲全都堵了回去,任憑他怎麼掙紮都無法擺脫那隻手。
那些頭發絲彷如銀線一般,鋒利地將脆弱細膩的皮膚割出了無數道血紅色的細線,流出的鮮血與在身上蠕動的血水融合起來,那些蠕動的血水通過細小的傷口鑽進了皮膚下的血管裡。
方鈺看著身上到處鼓動,綻出血花的皮膚,嚇得流出了淚水。
明明如此可怕的場景,卻因為血水蠕動所帶來的密密麻麻的癢.意而帶來了彆樣的異感,方鈺忍不住上麵的淚水,同樣也忍不住下.麵,隻是淋浴的水還開著,嘩啦啦的將所有微小水珠的滴落生都掩埋了。
秦詔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沒睡著,他在等著方鈺害怕過來敲門,甚至為了以防萬一,還做了一番準備,確定方鈺會遇到一些恐怖的東西,然後過來找自己。可是……他看了看終端上的時間,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難道睡著了?
那也不可能,就算睡著,也是可以弄醒的。
秦詔卿打開跟蕭煜成的聊天界麵,上麵還留著兩句話。
“幫我嚇嚇他。”
“1”
蕭煜成既答應,不會無事發生才對。
新室友膽子那麼小,蕭煜成直接穿個牆就能把人嚇過來了,根本用不到一個小時。
秦詔卿打了一行字過去詢問,“做了沒?”
“做了。”
“?”做了,怎麼沒過來找他?
“不,還沒,我今晚有事,明天幫你。”
秦詔卿:“……那你剛才說做了?”
蕭煜成:“我以為你說的是那件事,琉光太子身邊那個暗樁已經清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