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通過(1 / 2)

凶人惡煞 年終 8739 字 4個月前

抗壓測試室門扉緊閉,沒人提示他們繼續。

三人沒有立刻進門。紅軟帽從包裡掏出濕巾和創可貼,小心處理傷口。藍馬甲則拿出兩瓶運動飲料,分了瓶給兩手空空的殷刃。

“喝吧,喝了好受點。”

藍馬甲灌了兩口,往走廊邊上一坐:“咱們時間充裕,先歇歇。”

殷刃雙手接過飲料,學著對方擰開瓶蓋,抿了一口。

很清爽的甜味,他喜歡。

“你心理素質牛啊,看到那麼邪門的東西也沒慌。上回我們參加體檢,有個小夥子直接暈倒了。”藍馬甲籲了口氣,看向天花板。

“你們不是第一次來?”

“第二次。”藍馬甲說,“那妹子是我堂妹,我們都屬於一個小家族……嗨,說是家族,其實就那麼回事。我倆念書不行,又有點這種才能,算是來碰運氣。”

殷刃在他身邊坐下:“你們上回……”

“就是抗壓沒過。”藍馬甲很坦然,“自己火候沒到,怨不了彆人。”

“抗壓一般測什麼?”

“不知道,體檢內容每年都變,測視力的都不是同一批邪物。跟高考似的,這地方隻認真本事,彆的啥也不好使。”

走廊裡照明不足,白刷刷的光從頭頂照下,顯得藍馬甲格外疲憊。

紅軟帽包好創可貼,也喝了幾口飲料。她明顯在聽兩人對話,插嘴的語氣很堅定:“測試每年都能報,這回不行,大不了明年再來。”

她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也是,咱不去乾那些招搖撞騙的事。”藍馬甲咧嘴一笑。

殷刃一點點喝空飲料。

“我不懂這些……但我有點工作上的印象。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過猶不及’。”殷刃攥攥瓶子,語氣隨意,“兩位太勉強自己了,容易影響發揮。”

藍馬甲隻當是客套話,剛想打哈哈,卻被紅軟帽一個眼神噎了回去。

紅軟帽看向自己傷痕累累的雙手,若有所思。

“走吧。”半晌,她擺正頭上的軟帽,沒有多說。

抗壓測試室的室溫很低,房間比之前的所有房間都小。

水泥地板滿是塵土,上麵擺著一張課桌,兩把椅子。一個小女孩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她一動不動,右臂手肘撐桌,擺出類似於掰手腕的架勢。

看體型,女孩隻有五六歲。她頭發綁著羊角辮,身上襯衫被屍水與泥土染成棕黃,袖子下的手臂青褐腫脹,腐敗不堪。

可那不是一具囫圇腐屍。

她的頭顱是泥土質地,就像有人將人頭砍去,安了個黏有頭發的泥團。那團泥質地乾燥,比人頭大一圈。平坦的“臉部”不見五官,隻有深深的龜裂。

龜裂縫隙深不見底,不時有土屑刷拉拉掉上桌麵。

可能是因為沒有嘴,小女孩很安靜。她背後站著個虛影,身形細長,看不出男女。

那虛影雙手搭在女孩肩上,十指長得不正常。虛影脖頸剛到天花板的位置,頭顱消失在慘白的牆皮後方。

它們不發一言。

殷刃沒見過這種邪物,光看它們散發出的煞氣,藍馬甲和紅軟帽加起來也打不贏一隻。

藍馬甲咕咚咽了口唾沫:“這是……掰手腕吧?”

“碰觸未知邪物是大忌。”紅軟帽憂心忡忡。

誰都不知道它們會有什麼古怪能力,至少這兩隻外形不像力量型。就算識安集團不會讓他們出事,也隻是“保證沒有後遺症”,而不是“免除痛苦”。

“算了,我……我先來。”藍馬甲一擼袖子,硬著頭皮坐上空椅子。

課桌桌鬥正朝向他的腹部,裡麵一片漆黑。

麵前多了個活人,小女孩沒有任何反應。

藍馬甲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搓搓手心,握住那隻伸出的小手。

唰啦。

女孩緩緩扭過頭,隨著她的動作,更多碎土滾上桌麵。

藍馬甲注視著小小的屍手,竭力不去看女孩龜裂的“臉”。他沒敢怠慢,上來就用足了力氣,將那隻小手掰向桌子。

紅軟帽和殷刃沉默地看著,隻見藍馬甲臉憋得紫紅,頭上爆出一根根青筋。

小女孩的手紋絲不動。

藍馬甲咬緊牙關,左手抽出一張符咒,將它貼在右手手腕上。

符咒無風自燃,細細的紙灰裡,藍馬甲右腕下方探出另一隻青黑人手。兩隻手一同包住小女孩的小手,死命往下扯。

青黑人手比人手大一倍,骷髏般乾瘦。它尖銳的指甲緊壓女孩手背,卻沒能在腐敗的皮膚上留下劃痕。

女孩的小手像是凝固在了原地,依舊沒有移動半分。

過了半分鐘,她大概是等煩了,頭顱龜裂中吹出一陣風。那隻鬼手瞬間被塵土覆蓋。藍馬甲一聲痛叫,腕上鬼手仿佛屍體入土,迅速乾枯腐爛。它崩為一塊塊褐黃骨節,很快消失在空氣裡。

沒了一隻鬼手,藍馬甲眼睛通紅,嘴唇隱隱咬出血來。

他哆嗦著摸索口袋,將五六張符一股腦貼上小臂。下一刻,他的肘部像是開了朵畸形的花,五六隻鬼手自他肘彎處探出,狠狠抓向小女孩的胳膊。

小女孩歪了歪腦袋。

藍馬甲原地一震,喉嚨裡發出黏稠的呼嚕聲。他張開嘴巴,嘔出大量暗黃色泥湯。

幾個呼吸後,泥湯變成了沼澤似的黑褐色泥漿。藍馬甲哪還使得上半分力氣,他的手被小女孩輕輕鬆鬆地按上桌麵。

藍馬甲哪還管什麼勝負。他搡開桌椅,倒在地上,痛苦地抓撓喉嚨,嘴巴和鼻孔不斷噴出粘稠的泥。紅軟帽駭得連忙上前,她一把拽下包上的桃木護符,將它緊貼在藍馬甲眉心。

護符貼上皮膚,發出鐵板烙肉的滋滋聲。

藍馬甲終於不撓喉嚨了,他有氣無力地趴在地上,嘔出的泥漿漸漸清澈。

如此折騰了十來分鐘,藍馬甲才勉強恢複正常。他的體檢報告落在地麵,被泥水浸濕。報告上多了個深褐色大叉,看上去是用泥水塗的。

“嘿,又輸了。你們加油,我坐會兒。”

又緩了好一會兒,藍馬甲撿起報告,有氣無力地開口。他的聲音沙啞異常,喉嚨上還帶有痛苦抓撓的傷口,鮮血一點點朝外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