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信號(1 / 2)

凶人惡煞 年終 8124 字 4個月前

“怎麼回事?那盒子裡又是什麼?”符天異用漂浮術扯著一人一狗,飛快朝村邊衝去。

他身後煞氣奔湧,凶煞之力特有的壓迫感如芒刺在背。符天異明明在醫院廢樓走過鬼門關,這會兒還是連頭都不敢回。

符行川甩甩還在流血的爪子,血絲拚出一個個歪斜的字。盧小河清清嗓子,快速幫他念出聲——

“盒子裡是凶煞之力汙染源,佝羅軍會用做武器。屠殺後使用,能短時間催生大量邪物,製造最大限度的混亂。”

符行川努力抖著爪子上的狗血,血珠組成一排新的字句。

“那個人想要通過自身行為,扭曲地下凶煞的記憶……啊,原來如此!”

念到一半,盧小河抽了口氣。符行川見有人反應過來,苦兮兮地舔舔爪子。

“真正的曆史記錄裡,今早開始,所有犬隻吠叫不止,引得一群人因此上山。有這樣的異象,村中的準備很可能會暫時擱置。”

盧小河快速推斷。

“村民們手裡有武器,也有警惕心。大天師年年來這裡,村子本身的防禦措施不會差。麵對佝羅軍,山村不會這麼快傾覆。神犬成為凶煞的時間,本該更晚些。”

這樣等大天師鐘異前來此處時,那隻凶煞剛誕生不久,存有一點點理性也不奇怪。

但敵人在活活改寫它的記憶。

好巧不巧,他們的敵人進入了神犬體內。那個混球不僅沒有示警,反而先一步吞噬大量凶煞之力汙染源,妄圖提前成為凶煞。

這樣等大天師到來,記憶會被扭曲成什麼樣可就難說了。

對朝夕相處的山民見死不救?甚至下手發瘋屠殺?

瘋狂狀態下重傷大天師,帶著仇恨被封印?

智慧生物的個性,經曆……或者說“記憶約束”占了很大部分。要是這隻凶煞的記憶被改寫,它在現實裡突然發個瘋……

識安集團會怎麼樣?大家又會怎麼樣?

想到這裡,盧小河滿頭是汗。她抹了把眼皮附近的汗水,明明是記憶,苦鹹的汗液卻刺得她眼睛發痛。

符天異生澀歸生澀,到底是符家教出來的人。他很快反應過來其中深意,一張臉迅速苦了下來。

事情就在他們麵前一步步變壞,偏偏他們什麼都做不到。

“我們就這麼乾看著?”盧小河啞著嗓子問道,“要是敵人能操縱那隻瘋狗怎麼辦?”

“凶煞可是活天災!”符天異扭過頭,下意識反駁,“我們現在什麼都沒……”

看到盧小河視線的一瞬,他愣住了。

盧小河正看著他的打扮——那是化吉司最高指揮者的衣服,繡花裡的符文刺繡泛著朦朧的光輝。

“你、你不會是想……”符天異舌頭都大了。

【很好。】符行川揮揮爪子。

符天異又呆滯地看向符行川。

“鞏朝末期,朝廷昏庸無道,對化吉司嚴加提防。符尚柳、李河晏無心爭權,順勢將能人異士分散派遣至各地,準備應付敵方的修行者——哪怕是深山之中,隻要術法信號夠顯眼,也能招來人。”

盧小河十指微微動彈,像是想要敲打鍵盤。

“敵人改寫凶煞的回憶,我們索性加入其中。你們符家有那種祖上傳下的求救信號吧?反正這是記憶,不會真的死人。敵人敢那樣鬨騰,這個記憶環境一時半會兒崩潰不了。”

符天異咽了口唾沫。雖然說判斷局勢、調配資源,姑且都是後方指揮的本職工作。但他總覺得這女人比貓咪博士還可怕——那可是半步凶煞啊!

想歸想,他還是第一時間舉起手來。

這段記憶會變成什麼樣,他不管了!血紅的煙花炸起,它們頃刻炸裂山霧。熾熱的光團化為一隻隻紅色飛鳥,衝向四麵八方。

山霧帷幕般散開,赤紅的光輝中,一組沉默的隊列蹣跚前行。這個距離,符天異剛好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不是吧,鞏朝的化吉司這麼神?他的求救信號還沒炸乾淨呢。

回答他的是衝天煞氣——鬼煞、妖煞,煞氣如同百尺寒潭深處的水流,似乎要把周遭的空氣都凍住。孩童的笑鬨聲隱隱從霧氣中傳來,讓人汗毛倒豎。

暗沉夜色中,無數扭曲肢體從霧中探出又收回,錯綜的陰影時濃時淡。土路上響起不可細究的怪異摩擦聲,腳步聲的數量聽著讓人心驚。

邪物夜遊!

屋漏偏逢連夜雨,符天異簡直想哭。“凶煞”不愧是鬼王,這還沒有徹底降生,周圍的邪物就來朝聖了?

他剛想轉彎跑路,就聽到符行川警告似的汪了一聲。

符行川化身的六腿狗拚命踢腿,他擠出這條狗體內微弱的能力,硬是破開漂浮術,來了個硬著陸。見最強……不,最靠譜戰力掉下去,符天異頭皮一炸,連忙跟著降落。

他們正落在逼近的邪物大軍正前方。

正前方,靜靜走著一個三米左右的血紅身影。它身上掛滿叮鈴作響的封印,蒼白的雙足與山霧同色。他的身後,左邊走著個搖搖晃晃的大頭娃娃,右邊很不體麵地滾著個黃粱。

“修行者不要看我。”

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修行者用最好的防護術法,不要看我。”

盧小河率先激動起來,她撇下兩個努力自保的非科學崗:“殷刃,我盧小河!凶煞快降生了,你快想想辦法——”

“小河姐!我是葛聽聽,那個黃粱是黃今。”

大天師身後,大頭娃娃頭罩裡傳出女童清脆的叫喊,

“這個殷刃……這個殷刃是鐘成說肉俑,我們找不到殷刃了!”

旁邊的符行川呼吸一滯。

肉俑?肉俑可帶不進來,但要說殷刃那個老家夥做出邪物……讓一隻邪物和鐘成說父母親密接觸,不像這人能做出來的事。

回想起殷刃對“自我封印”的突然放棄,符行川突然想到一個荒謬的,格外可怕的猜想。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個時候,符行川趴在地上,兩隻前爪蓋住眼睛。

【術法能用?】他疲憊地拚著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