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橫濱港的一艘船在海上緩緩行駛,隨著即將落幕的夕陽靠近了碼頭。碼頭突出來一截像半島形狀的木板,被一行人踩動得搖擺晃動,沒有顏色的海水四處飛濺。
同時飛濺的,還有刺目的鮮血。
機關槍連續開火的聲音,幾乎能把整隻船打成蜂窩的火力無不顯示這個突然襲擊者的囂張和……土豪。
廣津柳浪,港口黑手黨武裝部黑蜥蜴的百人長,此刻在站在部下們的身後,看著船上的人,沒有一個來得及反抗的被殺掉,隻剩下煙火的氣息在空氣中飄蕩,慢慢抽出一支煙,緩緩吸著,然後吐出一口飄向空中的煙霧。
“上司,這隻走私船所有人已經擊殺完畢。”
“去確認一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是。”
幾個下屬迅速的和廣津柳浪交流了幾句,開始走進這艘船內部搜查。
這裡已經被槍支彈藥弄得到處都是黑痕累累,人類的血跡一直浸染了船身,還在不斷的蔓延。
謝公萱躲在一個巨大的集裝箱後麵,身前是一個稍微小一些的箱子。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塞到兩個箱子的空隙裡麵。
此刻,她的內心是絕望的。
昨天還在床上熬夜,縮在被子裡遊蕩二次元世界,一睜眼就跑到了這艘船上,還沒來得及打聽情況,就有一群人跑了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通掃蕩。
那貼近耳朵的槍聲讓謝公萱可以說是瑟瑟發抖,然而更可怕的事情正在接近。就是那黑色衣服,全副武裝的一隊看起來像士兵的人,正在船上進行搜查。兩個持著槍的“士兵”距離她越來越近。
雖然謝公萱一點也不了解武器,但是那沉甸甸黑漆漆的東西,確確實實帶來了難以想象的危機感。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她旁邊不遠處,倒下了一個穿著船員服裝的人,頭上的頭盔已經墜落到了地上,身上幾個巨大的槍傷口子,不要錢似的流血,他似乎沒有完全死亡,手還在不停的摸索著,發出了疼痛和瀕死的聲音。眼睛還瞪著謝公萱的方向。
他的嘴唇不停的開合著,發出了殘破的音節。但是謝公萱並沒有識彆出對方在說些什麼,隻能隱約的判斷,對方是在求救。
謝公萱卡在兩個箱子中間,血腥的氣息不住的往鼻子裡鑽,讓她的頭有些暈眩。她隻能搖搖頭,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甚至沒有搞清楚情況,也沒有擁有救自己的能力。更彆說麵對未知的凶惡的敵人去救一個陌生人。
兩個“士兵”越來越近了,他們似乎看到了地上還在動的那個人,黑洞洞的槍口指了過來。
那個躺在地上的船員突然猛地瞪大了眼睛,運用最後的力氣朝著謝公萱伸手,想要抓過來,但是槍響卻比他的動作更快。幾乎就在一瞬間,他停滯了,然後搖晃著墜落下去,一下子把謝公萱身前稍微小一點的箱子扒拉開了。
箱子打開的時候,果不其然的撞上了謝公萱的額頭,輕輕的哐當一聲,似乎就是不知名的死亡,在天堂的判所,為她的命運一錘定音。
然後,那兩把槍指向了,謝公萱所在的地方。
這個在“莫名其妙的穿越”中唯一陪伴在自己身邊的東西,居然還帶有催命效果。
迷迷糊糊間,隱約記得夢境中有一座虛幻的大橋,連接著這裡和天空的儘頭,而那座橋的中間,好像就有這樣一個箱子。
那上麵肯定有這一次穿越的線索。
“怎麼回事。”一個聲音緩緩傳來。接著就是腳步聲。
一聽就有不少的人。
“那裡好像還藏著人。”有人回答。
“是嗎,動作快一點,最近異能特務科盯的緊,我們低調一些。”
低調一些……都已經上船來直接突突突殺了這麼多人還低調一點,而且異能特務科是什麼東西。
謝公萱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難道她穿越了,而且,還穿越到了一個擁有異能的法外之地?
最重要的事情是,這個名詞聽起來還有點耳熟。
不過,這些人並沒有說中文,更像是……日語。
謝公萱覺得,如果這些人拿著槍走過來懟在她的臉上,就真的什麼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於是她舉著手,緩緩從兩個箱子中間站起來,還試圖裝作聽不懂對方說的什麼的樣子。
然後她小心翼翼的試探:“ you speak English”
然後船上突然就陷入了靜默。
“一個女人?看上去年紀還不大。這很反常啊?”
反常沒事,至少不要一來就開槍打死人的就行。謝公萱感覺自己的生命得到了延續的機會。
“你是誰?”對方並沒有speak english,而是目光森冷的問道。
對方看起來是個中年的男性,順手拿起了船上的一塊鐵板,然後謝公萱就驚悚的發現,隨著他的一個觸碰,那個鐵板就迅速的朝著她飛了過來。
那逼近的威脅讓謝公萱順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東西抵擋。
是一本書,上麵還用中文寫著……《戰爭與和平》。
這種杯水車薪螳臂當車的絕望,讓謝公萱想起了戰爭與和平中的那一行字,和自己的狀況莫名相似。
夢境中虛幻的大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