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突如其來的稻子和稗子並不多,真正淒慘的是它們是從天而降的,所以當謝公萱艱巨的從裡麵脫身的時候,感覺自己混的灰撲撲的。
“老板,我錯了,我懺悔。”謝公萱真誠的道歉。
“哎呀,怎麼回事,異能要好好控製啊。”老板嚇得差點放下手中的湯勺,還好及時止住了,“阿明啊,去幫幫忙。”
一個沒什麼表情的服務生從角落慢慢走出來,然後謝公萱感覺自己身上一涼,灰塵就消失了。接著,剛剛自己呆的位置也突然恢複了原狀。
“沒事了,下次要小心啊,還好我們的服務員的異能就是小範圍的清潔。”老板從廚房的小角落走出來,由於這個位置比較靠近內廚,所以他親自走出來了,順便將兩碗冒著熱氣的套飯放在了原位置,看起來就香熟美味的米飯半截蓋著回鍋肉和特意從串串上夾下來妥帖放置的缽缽雞,混合著辣椒和熟菜特有的溫暖的香味,讓謝公萱差點完成一個高難度原地衝刺。
但是卻不幸的被圈住了脖子。西裝的材質並不柔軟,但是謝公萱隻能感受到耳邊有人說話的輕飄飄的熱氣。
“看來真是一刻都不能放開你呢。”
完了,差點把太宰治給忘了。
一個好看的異性突然用這麼曖昧的方式靠近,謝公萱感覺自己的耳朵有些發燙,趕緊試圖扒開他,但是卻意外的難辦。
“我錯了,我沒有貫徹中華優良傳統美德,我嚴肅的懺悔,要不咱們坐下說話。”謝公萱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的心情是怎麼樣的,開始語無倫次。
原來心跳的速度,也會影響人的語言組織能力嗎。
“不行哦。”太宰治再次輕輕道,手上的力氣倒是鬆懈了一點,視線移到了老板的方向。
老板表示:情侶狗不要在這秀!你們都給我坐下!
不老板你醒醒,這是一樁謀殺案啊!謝公萱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太宰治這個人會不會生氣的啊?
“啊,真是抱歉了,老板。”太宰治語氣很低,但是完全沒有愧疚的意思在裡頭。
接著,謝公萱感覺自己轉了一圈,被摁在了剛剛的位置上,但是右手卻還是沒有被放開。
“我覺得人和人有時候需要基本的信任。”謝公萱試圖講道理。
“那公萱小姐覺得,違背了自己說的話的人應該怎麼懲罰比較好呢?”
“……這道菜很不錯的,你快試試。”
太宰治在她的對麵坐著,用筷子試探性戳了一下紅色的被煮的軟爛的辣椒。由於他們座位是相對的,他可以自由使用右手。
“哎,看上去挺辣。”
“不要相信外表,完全不辣的,我吃給你看啊。”謝公萱表示自己每次特地要的特辣並不恐怖,“不過我隻能用右手夾東西。”
這是一波瘋狂暗示,謝公萱希望他能準確的接受自己的信號。
“嗯?美麗的小姐的要求,真是想不出什麼詞語來拒絕呢。”
接著,太宰治夾了一塊回鍋肉,然後遞了過來。
正好路過送湯的老板:沒眼看,世風日下,迅速離開。
謝公萱當場愣住:“你這是慘無人道的報複……”
人在麵臨逆境的時候,總是能掌握一些彆的能力,比如謝公萱發現,其實左手用筷子也不是不行。
在她自己笨拙地左手夾菜,掙紮著吃了一口之後,太宰治也已經把筷子收回去了。
在他沒有什麼表情的時候,她總是會注意到他的眼睛,隻有沉默的,沒有儘頭的黑暗。就像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在黑手黨們開槍的時候,她匆匆一瞥時候看到的那樣,明明站在人群中,卻像是一個人沉默在黑暗裡。
隻有在偶爾的意外出現的時候,他才會抬起頭,無聲的勾起唇角。
太宰治,自從頭一次見到他以來,從來不將自己的心情告訴過彆人,也從來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用自己的方法去試探彆人。
“……行吧。”謝公萱突然想開了,反手抓住他的左手,然後按下了他的筷子,“這道菜不適合你,下次再吃吧。”
接著,她將一張紙幣放在了位置上,便帶著太宰治往外走。
“老板不好意思啊,今天突然有事。”
她道了聲歉。
老板:這年頭的年輕人,按捺不住啊。
……
“其實我不怎麼吃甜的東西。”太宰治雖說接過了這個冰淇淋,但沒有吃的意思,“而且現在是一月份吧?”
“少年,多挑戰一下嘛。未知的和反常的,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道理,世界會不會變得無……”
謝公萱正打算吃一口,感覺對方好像抓緊了自己。
“……這句不會發動異能的。”謝公萱嚇得直接吃了一大口,感覺腮幫子都被凍住了,“而且說好的還書呢。”
太宰治看了一眼手上還冒著冷氣的冰淇淋,突然笑了一聲:“是啊,那些東西對於我們也沒什麼用。不過保管費,運送費,人工費還是需要一點回報的。”
……我勸你善良。
“我現在很貧窮。”非法移民且不配擁有身份證的謝公萱猛虎落淚。
“所以我提前幫你想好了辦法。”太宰治打了個響指,語氣輕快上揚,“幫忙做一點延時性麻痹的爆/炸/物吧。”
……
不要把這麼危險的東西用這種輕鬆的語氣在大街上說出來啊!
“一會有警察或者路過的特/務抓你我會被當做共犯嗎?”
“會。”
謝公萱:我現在想給你一拳。
“我沒有這種本事啊!”
接著,太宰治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麵的中文看上去並不熟練,更像是照著句子摘抄下來的。
上麵隻有一句話。
“我說他的天堂隻有一半的活力,他卻說我的天堂過於喧鬨,就像醉鬼。”
一半,醉鬼,延時麻痹的炸彈……
“你可是真是個小天才。”謝公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能無語凝噎。
她大概能看出來太宰治想乾什麼,大概是打算布一個陷阱抓人。正常的突襲可能造成很多傷亡,但是延時麻痹用的好的話,說不定可以全員俘虜。
“沒有問題的話,就拜托公萱小姐了。”太宰治依舊心情不錯的樣子,“晚些我會派屬下來找你的。”
……彆,我害怕。
他們走出這條街的時候,太宰治終於鬆開了她。
“再見,公萱小姐。”
幾個黑衣人在一棟大樓的下方,神情警戒,就像是在等著太宰治。在他走過去的時候,也跟著他進入了大樓。
沒想到市內區這種繁華的地方也有黑手黨的大樓啊!這也太囂張了吧。而且……
“你都還沒問我在哪啊?”謝公萱聲音很低,就像是自言自語。
……
“公萱,歡迎回來。”
她剛剛進門,就聽到了善子的聲音。
“啊,辛苦了。”她回應了一句。
此時已經過了工作最忙的那會兒,也順便過了午飯時間,一直到下午也沒有什麼活,在夕陽的橙黃照耀到櫃台的一角的時候,善子將打烊的牌子放好。
櫃台內部是住人的地方,最近幾天被收拾的很整齊,東西用大包小包裝了起來。
“善子姐是一個人來橫濱的嗎。”
“嗯,是的,我的老家在福岡。就是那個最靠近韓國的城市。”雖說已經打烊了,善子還是在慢慢做著奶茶,動作並不像營業時間這麼快,反而是休息的悠閒。
“家裡人好早就定下了未婚夫,他很厲害,擁有實戰能力很強的異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一直沒有分開過,但之後,他就到京都工作了。”
謝公萱有些驚訝地應了一句。
“所以善子姐也想出來打拚一下嗎?”
“嗯,是的。公萱呢?有沒有很好的朋友呀?”
謝公萱愣了愣,然後說:“有吧,不過我們遇到的比較晚。”
初一,班上的課桌總是歪歪扭扭,下課人群的吵鬨能掀翻屋頂。
“書呆子,又在那看書,讀書有什麼用啊?淨學些沒啥意義的。”一個暴脾氣的男生伸出手,“艸,看我給你撕了。”
“滾。自己班的人都欺負算什麼混社會的?”
這不是謝公萱的聲音。
一個一頭紅毛的女生直接一腳過去,那個男生一遍捂著肚子蹲下,一邊把畢生的臟話都倒出來。
“說了不要染頭發,你是不是就要和我作對啊李璿?還毆打同學?現在就跟我去辦公室,其他人自己看書。”班主任及時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