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驕傲的孩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有著想要的全部東西。
對於當時的學生難以想象的巨大數字的金錢,隻是他一個月,甚至一個星期的零花錢。
他有很多很多小弟,或許是為了最新的遊戲機,或許是為了網吧包場的尊榮,也或許是因為有趣——跟著在他身邊的人總是很多。
看不順眼的,圍堵;看得實在順眼的,也圍堵。
比如那個年紀,很不湊巧的遇到了他的謝公萱。
對於她而言,這一段時間是已經滾落到地上沾了黑色塵灰的麥芽糖,不僅弄臟了,還還黏到了身上的那種——擺脫不掉的——是關於很多個白天和晚上的擔驚受怕,以及身上很多道從來沒有彆人看到過的傷口的時間——
有金錢和好看的容顏確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可以讓戰和在小時候召集一堆小弟對著另一個普通的女孩窮追猛打,又可以在長大之後發現錯誤之後進入一所不錯的學校,開啟一段新的“校園男神”的不錯人生。
之前錯誤的事情,之前傷害過的人——
可能對於他來說,隻是一段放肆而充滿遺憾的青春。
……
‘放肆而遺憾的青春’本人,謝公萱在坐在他的對麵的時候,隻是沉了沉眼,任帶起的風將散著的黑發刮在臉上,然後提不起勁地隨意吹到了一邊。
道歉了很多次,搭話了很多次,看起來金盆洗手悔過自身的戰和做了很多‘補救’的事情——
不過,他已經是不重要的人了。
對於自己而言,曾經的戰爭已經是現在的和平——
已經是不相乾的人了。
“你家裡的人嗎——我從來沒都沒有見過他們。”先開口的戰和帶著這個年紀少年特有的,清新的氣息。簡單而普通的裝束,修剪到合適長度的短發,以及黑色的,乾淨而明亮的眼睛,都無愧於所謂男神的獨特人氣。
“沒見過很正常啊——”似乎看出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頭,太宰治語氣有些低沉,說這話的同時在她旁邊落座著,“畢竟她又不是你的家人哦?”
橘貓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安靜地曬太陽了吧,費奧多爾在被隔了一層獨櫃的西餐台旁邊——由於從來沒有在那裡用餐過,那裡已經擺滿了謝公萱看得出來材質看不出來功用的樂器的零件,以及其他物品。
此時此刻讓戰和感到疑惑的,就是這兩個人吧。
“是嗎。我聽說過你。”戰和的語氣似乎帶了點敵意,“長得很不錯的日本轉學生嗎?傳聞裡你是不會中文的吧。”
太宰治隻是微側手臂,無聲地掃過桌麵:“傳聞並不能全部相信。”
“而且,有時候也不想和無聊的人對話啊——”
然後他的手臂被謝公萱阻止性質地輕輕握住了,像是無聲地說著——【我的事情,親自處理比較好】這樣的潛台詞。
而戰和隻是不滿地坐直少許。
【明明準備了一堆台詞去搭話,那個新同學完全說不上兩句話,果然還是當你的粉絲比較好啊~】——一個一向追著他跑的女生曾經這麼說。
雖然隻是無關緊要的人——但是終究有些隱隱的令人不開心——更何況太宰治現在還說‘不想和無聊的人對話’這種台詞——
是在說那些女生無聊——還是在說此時此刻坐在他麵前的自己無聊?
戰和是想反駁的。但是謝公萱明顯沒有放任他們繼續對話下去的**。
“沒有意義的閒聊是不值得浪費火鍋時間的。”
謝公萱側了側頭,看向了那個曾經和自己一樣高但是現在卻抽條一樣需要抬頭仰視的人。
“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她是這麼問的。
“上次我讓吳河送你的禮物,不是為了讓你把講話的機會讓給我的。”
謝公萱回憶了一下,吳河,也就是戰和身邊從小跟到大的小弟,那個總是戴著帽子不怕年級主任抓的所謂酷guy——
“那什麼盒子麼,我早就丟了。”
她如實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