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知道!”
“你究竟是誰!”
“殺了她,殺了她!”
適應好新的屬於老人的軀殼的人試圖發起新的一輪攻擊,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和困獸的掙紮——
“天空不下雨——隻下鐵。”
一連串砰然巨響,當,當,當,讓屬於大型金屬片砸向地麵的聲音連續成了讓人恐懼的節奏。
一塊又一塊泛著光澤的鐵片一下下墜落,猛然落到了他們的麵前,進而是四周……因為恐懼而開出的槍口讓子彈打在了鐵片上,反彈出金屬相撞的樂聲——
卻無法改寫他們全部都被從天而降的鐵片畫地為牢地留在了這個猙獰的籠子裡的結局。
【現在不是你們表演的時候,所以請安靜一點。】
大腦裡莫名其妙冒出這種有些暴戾的台詞的謝公萱隻是回過身,沒什麼氣力的笑著。
“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情——那麼,你們呢?”
你們又知道些什麼東西呢。
嗡嗡的轟鳴在頭頂響起了,謝公萱推開了窗,隨著陽光傾瀉而下的,還有平靜的浪潮,一直抵達了她想要知道卻恐懼著觸及的內心一隅。
“那輛飛機來了啊。”
白色的,完全被雲霧所覆蓋成單一色彩的天空,就是因為距離無限拉進而格外清晰的那架飛機。
太宰治因著陽光而微微眯眼:“裡麵是黑岩集團所有者,黑岩彰人。”
是嗎,這就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啊。
那個一直要追殺她的人。
那個將罪惡的火一直燃燒到無辜的人身上的人。
那個現在還恬不知恥地飛在上空,想要欣賞自己親手開啟的地獄景象的人——
負麵的情緒最終還是戰勝了她最後的冷靜,說這話的尾音都帶著不自覺的顫抖:“……和周圍世界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紙。”
謝公萱的手觸碰在冰冷的玻璃上,那通過透明的窗戶出現在她視野的,那架飛機的影像,就像蒙了一層薄薄的霧氣一樣——
太宰治似乎想起身,但是傷口的痛苦讓他隻是壓抑著輕輕呼了一口氣——而站在窗邊的謝公萱眼神卻沒有移動一下,讓正好的光線一下子沉默成她眸中生長的暗影。
他有些試探著問:“可以告訴我,你想要做什麼嗎。”
謝公萱回答的時候,隻是微斂了目光:“這個異能,能讓這架飛機就算是當場爆炸了也不會被任何普通人發現。”
“所以,我現在想的是,用《山海經》中哪一隻怪物當場把裡麵的孫子和他的飛機一起打爆比較適合今天18.2攝氏度的氣溫和百分之六十五的空氣濕度——”
“不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人間的一切氣候馬上就要和他無關了。”
謝公萱還在說著最後幾個字的時候,能感覺自己手指被什麼微涼的東西觸碰著。
是太宰治的手嗎?
“不值得這樣做的。”太宰治的聲音有些低,“你從來就沒有奪走任何人的生命,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去打破自己的原則。”
“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就好。”
很久很久以前,剛剛遇見謝公萱的時候,他邀請她加入黑手黨的時候——
她說: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我沒有資格去奪走。
反正那架飛機也跑不掉了,謝公萱再次退後著一步,她站著的的時候,背光的投影能覆蓋大半地麵上太宰治有些單薄的身影。
直到現在,他也沒有發現嗎,或者說就算發現也不願意承認的——
她正是因為這種自以為了解,而私自做主,然後把所有事情都單獨抗走的做法——而感到無法釋懷的怒氣。
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她才是決定自己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的人——
而且她的原則值錢,太宰治自己的呢?
他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價值,身為人的價值,也是同樣的珍貴嗎?
謝公萱不知道答案,所以她隻是沒什麼波動地陳述著——
“沒有直接殺人啊……但是我間接地殺過吧……拜你所賜的話。”
太宰治微微睜大眼睛,卻什麼也沒有回複。
謝公萱輕聲問著:“突然出現的記憶的片段裡——你曾經利用我控製住你的敵人,然後很輕鬆地將他們全部殺掉了吧。”
“那個時候的你……想過什麼叫做‘不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