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沒和你說嗎?他拒絕保送,說要走高考的途徑,以狀元的身份入學。”
季樂魚聽著,也沒多想,隻當林非是單純的想拿下高考狀元的名頭,所以懶得參加保送。
“哦,那我也參加高考吧。”
季樂魚笑道,“保送名額給其他同學吧,我看學委就很不錯,至於我,我肯定是要去H大的,所以H大以外的學校我不考慮。”
大概是有林非的事情在先,現在聽到季樂魚這話,趙老師也倒沒有太不能接受。
本質上,她覺得季樂魚的成績確實不錯,正常情況下高考發揮正常進入H大也十分有可能,所以他不願意被保送去其他學校,倒也正常。
畢竟,能有更好的選擇,人總是會選擇更好的。
“好吧。”趙老師笑道,“那以後H大或者A大那邊有消息,我再和你說。”
季樂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也想參加高考。”
“保送和高考並不衝突。”趙老師無奈道。
“可我哥也沒保送啊。”季樂魚乖聲道。
趙老師:……你們哥倆是純粹來氣我的嗎?!!
一個不保送另一個也不保送,她要是H大招生辦主任,她就把他倆一起打包帶走!
季樂魚看著自己的班主任一副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的表情,眨了眨眼,輕聲和她道,“老師,比起這個,您能幫我和校長商量件事嗎?”
“什麼?”趙老師疑惑。
“就是每年高考狀元不是都會出橫幅掛在學校門口嗎?那如果我發揮的不錯,考了個榜眼或者探花之類的,能不能把我也掛上,就和我哥的條幅掛在一起。”
趙老師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一下給笑了。
“你就這麼確定林非是狀元啊?”
“不然呢?”季樂魚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難道還有人能比我哥考的好?這不可能。”
趙老師看著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聲。
知道的知道他說的是林非,不知道的看著他這一副驕傲的樣子還以為他說的是他自己呢。
“放心吧。”她道,“等你考上了H大,就算你不想出現在橫幅上,學校也要把你的名字放在橫幅上掛兩個多月。”
這下季樂魚開心了。
他本身對成績其實並沒什麼所謂,隻是耐不住林非從小卷著他往前走,再加上初中後考試開始劃分考場,他為了能時時刻刻看到林非,不得不一路往前,最後竟然莫名其妙就穩定在了年級第二。
年級第二有什麼壞處?
季樂魚覺得沒有。
有什麼好處?
也僅是可以一抬頭就看到林非。
所以高考考好考壞對季樂魚而言也隻是能不能和林非繼續上一個大學,他想和林非上一個大學,想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林非旁邊。
最好所有人都知道,林非得身邊有個他,這就好了。
季樂魚心滿意足的回了教室,和林非說了保送的事情。
林非聞言,稍稍停了下筆,問他道,“你沒答應?”
“你又不去那些學校,我乾嘛要答應?”
林非聽著他這話,猜他的保送學校中估計沒有H大。
他本以為他拒絕了H大的保送,那麼名額說不定可以會落到季樂魚頭上,畢竟季樂魚成績也不錯。
況且他對學習向來沒什麼熱情,能拿到H大的保送名額,也就可以提早解放自己。
隻是現在看來,H大的保送條件,似乎比自己想的還要嚴苛一些。
林非沒說什麼,低下頭繼續看自己的書。
即使不保送,他也相信季樂魚能考上H大,畢竟,季樂魚絕不可能允許自己和他分開,所以高考的考場他勢必會無限認真。
林非對於季樂魚的聰穎很自信,從來,他錯的題都基本上源於他的粗心,極少有真正的他不會的,想不出來的。
所以,他隻需要在高考時,細心一些,那就可以了。
季樂魚拿到了聯考第四的好成績,當天晚上回去就告訴了林洛清和季嶼霄。
林洛清、季嶼霄都十分欣喜,當場表揚了他好一會兒,直把季樂魚表揚的尾巴都快翹起來了。
吃完飯,季樂魚正準備回房,卻被林洛清叫住了。
“過來。”林洛清笑著對他道。
季樂魚不解,跟著他去了他的臥室。
林洛清拉開床頭櫃的抽屜,從裡麵拿了個絲絨的盒子出來。
“給。”
季樂魚接過,好奇的打開,就見裡麵端端正正的躺著一塊質地溫潤的玉。
這玉晶瑩剔透,瑩白如雪,又微微泛著光,最妙的是,玉裡麵有一縷天然的紅,像誤落得朱砂,又像暗藏的紅線。
季樂魚驚喜道,“你怎麼知道我要這個?”
“你父親告訴我的。”林洛清笑道,“正好我前幾天參加一個晚宴,晚宴中有個富商夫人愛好收集玉石,我就問了問她,她恰巧有一塊,又有求於我,我就幫你買下來了。”
季樂魚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謝謝爸爸。”
“父子間還說這個啊。”
季樂魚點了點頭,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玉,心裡滿是喜歡。
他眼裡的喜愛之情毫不掩飾,林洛清站在他麵前,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赤誠與純摯。
如果說這麼多年,有什麼是最令人他欣慰的。
那一定是林非和季樂魚的感情。
他最初帶著林非和季嶼霄結婚的時候,還很擔心林非這個書裡的冷麵閻王會和季樂魚這個書裡的反派合不來,可後來,他驚訝的發現,自從季鑫落水,林非為他保守秘密後,季樂魚對林非意外的建立起了一種難得的信任與緊密。
他喜歡林非,粘著林非,他會和林非撒嬌,也會乖乖的聽林非的話。
這是林洛清沒有想到的,所以他將引導季樂魚成長的重任交給了林非,希望他能多多看著季樂魚,管著他。
這麼多年,林非也確實一直都在這麼做。
而季樂魚,不僅沒有排斥,反而心甘情願,甚至現在,他四處找上好的白玉,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林非。
他也好,季嶼霄也罷,他們終究比季樂魚、林非大太多,沒法陪著他們一輩子,保護他們一輩子。
而現在,他們倆關係親密,互相信任,把對方當成最重要的人,那有一天他和季嶼霄去了,他們也可以互相攙扶,互相陪伴,始終不孤獨的走完這一生。
這就很好。
林洛清摸了摸季樂魚的腦袋,“回去寫作業吧,這次考得很好,下次也要加油啊,我等著你高考考出一個好成績。”
“嗯。”季樂魚笑道。
他拿著手裡的玉歡喜的往回走去。
快走了林非房間的時候,季樂魚想起什麼似的轉身折回了自己房。
他把玉放進了自己的抽屜,笑著合上了抽屜。
——畢竟,驚喜怎麼能這麼早就暴露?
他出了門,這才推開林非臥室的門走了進去。
林非一回頭,就看到他一臉喜氣。
“怎麼,爸爸和你說什麼了?”他一遍翻著書頁,一邊問道。
季樂魚得意的笑了笑,湊近他耳邊。
他的聲音輕輕軟軟,他說:“我不告訴你。”
林非見他不說,也不多問。
總歸季樂魚在他這裡藏不住事,他遲早會知道的。
季樂魚就趁著他不注意,偷偷和大師聊著天,修改著自己想要的錦鯉圖。
錦鯉改了三版,終於定稿,季樂魚也去見了大師,把玉給了他。
大師沒想到他竟然還真找到了這麼一塊玉,驚歎道:“你這玉,價值不菲吧?”
“還好。”季樂魚道。
“這還好?”大師比了個手勢,“這玉至少得這位數吧?”
季樂魚輕笑,“那又怎麼樣?”
“再貴再好,配他也是勉強。”
大師聞言,笑了起來,“也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人,你這麼上心,費儘心思也要找這麼一塊玉,是為你心上人準備的禮物吧?”
季樂魚想了想,覺得心上人不該是男女朋友這麼狹義的概念,既然是心上人,那就應該是住在他心尖上,誰也不能取代,不能觸碰的人。
那自然是林非。
他緩緩笑了起來,似是為自己重新定義了這個概念而高興,又似是為林非是自己的心上人而高興。
他歪頭笑著看著麵前的大師,沒有否認,眼裡春光盈盈。
少年情懷總是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