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
林非正睡著,驀的感覺肩上一痛,瞬間睜開了眼,向身邊望去,卻見季樂魚正咬著他的肩膀。
林非:……
林非心裡的警惕霎時落下,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奈。
睡覺還咬人,還真當自己是隻小鯊魚。
他拿起手機看了看表,已經六點了,再過五分鐘鬨鐘就該響了。
林非關了鬨鐘,準備起床。
然而他剛抬起上半身,卻感受到自己的睡衣被季樂魚叼在了嘴裡,怎麼也扯不出來。
林非:……
他試探性的又拽了好幾次,季樂魚卻一直不鬆口,甚至還咬著睡衣磨了磨牙。
林非:……
林非無法,隻得推了推季樂魚的肩膀。
季樂魚正處在夢裡的得意中。
他看著林非說完“把頭盔戴上”就轉過身,氣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
林非回頭,季樂魚故意磨了磨牙,一副挑釁的模樣。
下一秒,他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推動,有人喊他,“季樂魚,鬆口。”
季樂魚抬眸,林非正看著他,一臉的嫌棄,沒有說話。
“鬆口。”那個聲音又道。
季樂魚眨了眨眼,有些懵,這是林非的聲音啊,可是林非不是沒有說話嗎?
他正疑惑著,麵前的林非無奈的抬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一下把他戳得從夢裡跌了出去。
季樂魚睜開眼,目之所及就是林非的脖頸和露出來的鎖骨。
“張嘴。”林非語音淡淡。
季樂魚慣性的聽他話的張開了嘴。
林非這次終於把自己的睡衣從他的嘴裡抽出來。
棉質的睡衣被他咬了這麼一會兒,早已經濕透了,這會兒貼在皮膚上無端有些黏膩。
林非看了看自己睡衣上的濕痕,又低頭看了看還處在剛醒狀態一臉迷糊的季樂魚,最終也沒和他計較。
他掀開被子下了床,朝衛生間走去。
季樂魚一見他下了床,也立馬跟了下去,揉著眼睛走在他身後。
揉著揉著,他的意識也慢慢清醒了過來。
林非剛走到洗手台前,正準備接水,就看到季樂魚突然衝到他麵前,盯著他睡衣上的濕痕。
“我……我剛剛咬你了?”季樂魚有些驚訝。
他不是在夢裡咬的林非嗎?
怎麼現實裡也咬了?
林非拿起季樂魚的牙缸幫他接了水,塞進了他手裡,“刷牙。”
季樂魚哪還有心思刷牙啊,他這會兒全部的心思都在林非的肩上。
“疼嗎?”他心虛道。
林非看著他這一副擔心的樣子,故意逗他道,“不疼我能直接醒來嗎?”
季樂魚:……
季樂魚瞬間更心虛了。
他有心想看一看,把手裡的牙缸放在了一邊,湊近去扒林非的領口。
林非:???
林非抓住了他的手,“你乾嘛?”
“我看看啊。”季樂魚關心道,“看看有沒有給你留下牙印。”
林非輕笑,“怎麼,你還想留下牙印?”
季樂魚:???!!!
天地良心!
他是這樣的人嗎?
在林非的身上留下他的牙印!
這也太……太……
季樂魚覺得自己動搖了。
他好像……還真是這樣的人。
甚至隻要現在想一想,他就可恥的十分心動。
林非看著他臉上微妙的變化,嗤了一聲,低聲湊近他耳邊道:“我就知道。”
季樂魚默默低下頭,揉了揉自己被他的氣息衝擊的有些燙的耳朵。
這也不能怪他啊,他本來在林非這裡就沒什麼抵抗力,可不是經不起這種誘惑嗎?
“我……我就看看,要是咬破了,還得塗藥呢。”季樂魚底氣不足道。
林非覺得他可真是高看自己了,就他那小牙齒,還能透過睡衣咬破他的皮膚,真以為自己是鯊魚的牙齒啊。
“放心,你的牙口沒那麼鋒利。”
“真的?”季樂魚抬頭看他。
“聽你這語氣,你很失望?”
季樂魚連忙搖頭,“怎麼會?”
“沒在我肩上留下你的牙印,你不失望?”
季樂魚:……
求求了,不會答應他的事情就彆拿來勾引他給他希望好嗎?!
真逼得他從今早開始念念不忘,一直惦記,這對他們倆有什麼好處?!
季樂魚轉身,拿起牙膏擠到了牙刷上。
突然,他想起什麼再次看向林非。
林非正在給自己的牙缸接水,被他這麼一盯,開口道,“又怎麼了?”
季樂魚低頭,把自己的脖子送到林非麵前,如夢裡一般,溫順臣服。
林非:???
“什麼意思?”
“讓你咬回來啊。”他道,“還是你想咬肩膀。”
林非:……
林非覺得他哪裡都不想咬。
“好好刷牙吧你。”他無奈道。
季樂魚聞言,抬起頭,不滿的看向他,就見林非已經優雅的在擠牙膏了。
他氣憤的哼了一聲,夢裡也不咬,現在也不咬,他就這麼不願意咬他嗎?
季樂魚伸出胳膊遞到他嘴邊,“你咬我一口。”
林非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聽過這麼離譜的要求,以至於一時間竟直接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笑,快咬。”季樂魚催他道。
“我是小狗嗎?”林非問他。
“大貓也咬人。”季樂魚道。
林非點頭,“那確實,一口下去,你人就沒了。”
季樂魚:!!!
季樂魚鼓了鼓腮幫子,氣呼呼的,恨不得拉過林非的胳膊咬一口。
可偏偏他又不敢。
——他才剛咬了林非的肩膀,再咬一口,總覺得不太適合。
於是季樂魚隻能蔫蔫的垂下頭去刷牙,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洗漱完,林非出了衛生間,去衣帽間拿了衣服。
季樂魚晚了他幾步,出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脫掉睡衣,還沒來得及換上新的上衣。
季樂魚幾乎不受控製的朝他的肩頭看去。
林非一抬頭就看到他這明目張膽直勾勾的眼神。
林非:……
林非哭笑不得,招手讓他走近了些。
“看吧,沒留下痕跡。”
季樂魚仔細看了許久,發現竟然還真的一點印子都沒留下。
怎麼就沒下呢?
季樂魚莫名有些惋惜,太遺憾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真要留下牙印,那他咬的時候力度必然很大,林非會覺得疼吧。
他這麼想著,又舍不得起來。
“沒有痕跡就好,這證明我沒使勁兒,沒把你咬疼。”他輕聲道。
林非挑眉,“是嗎?”
季樂魚點頭,“那當然,我哪舍得你疼啊。”
林非看著他眼裡的純真,肩膀微微朝他靠近,低頭逗他道,“那讓你再咬一下。”
季樂魚:!!!
季樂魚覺得他簡直就是故意的!
他一把推開林非,朝他的衣櫃走去,走了幾步,又氣呼呼的回頭,怒道,“你少引誘我!”
他經不起誘惑他又不是不知道!
林非輕笑,也沒再逗他,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薄毛衣,換了上去。
季樂魚看著他的動作,愈發確定他就是故意的。
他簡直就和他叔叔一樣,酷愛逗他!哼!
季樂魚轉身從林非的衣櫃拿了套自己的衣服,換好,和他一起出了臥室。
張嫂難得見季樂魚起這麼早,也就沒幫他把早餐打包到餐盒裡,而是端到了餐桌上。
季樂魚喝著新磨的豆漿,又夾了根小油條,腦海中卻一會兒是林非裸著肩膀靠近他,一會兒是夢裡他在他後脖頸咬了一口。
他搖了搖頭,試圖用一會兒林非載他的美妙場景趕走這些亂七八糟的畫麵。
他飛速吃完了早餐,期待的看著林非。
林非感受著他灼人的目光,隻得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走吧。”
季樂魚歡呼一聲,和他去了車庫。
雖說林洛清買這輛摩托車是送給季樂魚的,不過這一陣兒一直都是林非騎著它練習、考試,所以現在車鑰匙也在林非手裡。
林非拿了兩個頭盔出來,把上麵繪有金色小魚的頭盔遞給了季樂魚,自己戴好了屬於他的頭盔。
季樂魚看著麵前的頭盔,就又想起了他咬他的那一下。
好麼,現在戴了頭盔,更不能咬他了。
他抬起手把頭盔戴到了腦袋上,跟著林非一起坐上了摩托車。
到底是林非第一次駕駛上路,季嶼霄不放心,專門讓小李在旁邊跟著,以防發生什麼意外。
季樂魚一隻手抱住林非的腰,一隻手抬起衝著小李揮了揮,下一秒,林非發動了車子,朝前開去。
季樂魚立馬轉過頭,抱緊了他,貼著他的後背。
這並不是季樂魚第一次坐林非的車,但他依然開心又歡喜,抱著林非的手也越來越緊。
摩托車開出彆墅區,慢慢開進了主乾道,路上的車越來越多,季樂魚坐在林非身後,提醒他,“你小心點。”
林非“嗯”了一聲,遊刃有餘的向前駛去。
季樂魚看著路邊的風景,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在已經看了三年這條路上的風景;陌生的是他第一次以這樣的視角來看這樣的風景。
他看到來來往往的行人,剛開門的商店,零星的坐著人的早餐店,還有追趕公交車的學生和成人。
每個人都從他的眼前路過,像是一陣雲煙,和他毫無關係,不會為他停留,也不會讓他悲喜,路過即錯過。
隻有林非,緊緊的在他懷裡,被他擁抱著,環箍著,和他一起向前奔去。
季樂魚側過臉,貼在了林非的背上,心裡滿是輕鬆。
他又抬起頭,看著林非頭盔下露出來的脖頸,輕輕張了張嘴,想咬一口。
季樂魚貼緊林非,在林非的平安駕駛中,一路無驚無險的到達了一中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