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保護著他,教導著他,看管著他。
季樂魚縱有千種不是萬種不堪,可他依然是他心裡最柔軟聖潔的存在。
他可以擁抱他,親吻他,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裡,像嗬護一朵含苞未開的玫瑰一般,悉心照顧他。
卻無法將他拉上床榻,去做那種肮臟之事。
林非有些頭痛。
他重新拿起了書。
黑色的鉛字密密麻麻的印在白紙上,林非看著,第一次覺得書上的字有些亂。
可或許亂的不是書上的字,而是他的心。
——他很清楚,他終究還是會答應季樂魚。
季樂魚隻接受“好”這一個答案,那他就不會給他其他的答案。
他想要,他總是願意給的。
雖然他並不覺得他或許有愛情,但隻要他願意配合季樂魚的要求,每一個要求,那他或許也能扮演好一個戀人。
一個合格的戀人。
他所困惑的從來不是他們之間關係的轉變,——他一直都很清楚,他和季樂魚之間的相處,從來都不是正常兄弟的相處,但總歸季樂魚喜歡,他也樂意,所以不是便不是吧,誰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所以他並不介意從他的哥哥,變成他的戀人。
他隻是……隻是覺得自己,不太了解什麼是愛情。
隻是怕他給不了他心裡的愛情,到頭來,季樂魚隻能失望。
如果人生的感情可以像數學題一樣,每個感情都有相應的算法,那他一定會早早算出,早早洞悉一切感情。
可偏偏,感情並不是習題,而他天生,就在感情上有所缺陷。
林非靠在椅背上,低聲歎了口氣。
他在這一天迎來了人生的大考,那些在高考、在其他考試中都從未感受到的壓力,在這一刹,源源襲來。
他該怎麼去愛季樂魚呢?
怎麼以一個戀人的身份,而不是兄長的身份去愛他呢?
“嘟”哨聲響起,全員休息。
看台上不知什麼時候聚集的看客紛紛鼓起掌,忍不住喊著“加油”。
對方球隊的隊長悄摸摸的走到施旗身邊,低聲道,“你們那個11號怎麼回事啊,長得那麼好看,打球那麼凶,暴嬌美人啊?”
施旗:……
施旗覺得他還會挺會用詞。
他回頭看了一眼季樂魚,季樂魚正在休息區喝水。
“他可能心情不好吧。”他道。
突然約他們出來打球,又打的這麼賣力,他今天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難怪。”對方球隊的隊長點了點頭,“不過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我也沒法讓了,不然倒是可以讓你們幾個球,省的他這要是打球打輸了,到時候心情更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