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 57 章(2 / 2)

說著朝沈成延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後看也沒看鄒氏一眼,大步朝外離去。

他懦弱了小半輩子,終於硬氣了一回。

鄒氏被他的氣勢以及那句和離給震懾住了,丈夫無能是一回事,和離回家是另一回事,又見他決絕離開的背影不似有假,到底是有些慌了。

她咬著牙捂著被扇得發紅的臉,遲疑了片刻朝沈成延福了福身,“是弟媳糊塗說錯了話,給大哥賠不是。”

沈成延歎息了聲,“我三弟並非軟弱,他隻是心善,隻念旁人的好,望你謹記今日的教訓,好好待他,家和方能萬事興。”

鄒氏垂著頭認真聽了頓說教,才小跑著追了出去。

待三房的人都離開了,院中就隻剩下他們一家人,蘇氏促狹地看了眼丈夫:“相公方才好生威風,想來是昨夜的酒喝了管用。”

沈成延頭次喝得如此爛醉,知道妻子是話裡有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不喝了下回再也不喝了。”

蘇氏抿著唇沒說話,或許旁人察覺不出來,但她還算能懂人性,如月即便要算計三爺,也不會算得這麼好,知道他那夜正好在前院,而更大的可能是動錯了目標。

在看見丈夫與兒女趕來時,她那顆不安的心才算放下。

如今事已成定局,有鄒氏在,如月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她也不想將這些猜測說出來了。

不過喝得如此爛醉,還是該給他點教訓,恰好還要去應付前頭來的大太監,一言不發轉身朝外去。

沈成延見妻子真的生氣了,趕忙收著手快步追了上去,“阿柔,我錯了,我真的再也不喝了,阿柔,你理理我,彆不與我說話啊。”

蘇氏的甩開了衣袖,沈成延又巴巴地扯了上去,甚至得寸進尺地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越走越遠,蘇氏到底沒再掙開他的手。

“阿柔,昨兒我做夢,夢見那臭小子給我擦臉換衣裳,也不知這輩子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有沒有可能不是做夢?”

“絕無可能。”

沈嫿與沈長洲相對而立,看著爹娘走遠,她打趣地看了眼兄長:“沒想到也有大哥哥如此有耐心的時候。”

她與娘親一聽就知道不是夢,也就爹爹會覺得是個夢。

沈長洲輕咳了兩聲,不自然地撇開眼:“說什麼鬼東西呢,走吧,送客去。”

昨夜淩越自然也留下了,隻是他住在待客的廂房,他們兄妹二人到時,他早已起了,打過拳後正在院中挽弓射箭。

他的生活習性很規律,絕不會因為換了個地方而改變。

他隻穿了件單薄的白色中衣,許是出過汗,他解開了衣服上的盤扣,衣襟大敞著,袖子挽到了手臂上方,露出結實平滑的胸膛以及粗壯有力的手臂。

他們剛走近,他勾著弓弦的手指便一鬆,羽箭破風而出,直直地紮在了草靶最中央,

夏日的烈陽落在他身上,看著竟讓他的肌膚透著蜜色,耀眼又充斥著男子野性的侵略性。

讓沈嫿根本移不開眼,更何況她還是摸過的。她記得有夜她也是在貴妃榻上等他等得睡著了,淩越進屋將她抱起,可剛將人抱進懷裡,她便悠悠轉醒。

將臉埋進了他懷中,含著迷糊的聲音問他:“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

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困意,甕甕的啞啞的,邊問還邊在他懷中輕蹭了兩下,無意識地撒嬌最為致命。

他那日跑過馬,還沒來得及梳洗身上有些臟,她明顯是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淡淡的香,一靠近,他的後頸便繃得僵直,手臂也繃得發緊。

沈嫿卻有些不滿,往日他都會先親親她的,可今日卻沒有親也沒有抱,她努了努嘴,揪著他衣襟泛起委屈來,低嗔著喊他:“阿越。”

微亮的燭火像是給他籠罩了層金色的光,讓他看著不真切起來。

那會已是夏初,他身上的衣衫也穿得單薄,被她扯著盤扣把玩著,他的思緒本就有些亂,她卻是趁著他沒反應過來,手掌直接搭在了他的胸膛上。

她像是又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玩意,揪著他的盤扣細細打著圈,感受他的溫度。

她的手指柔軟像是羽毛在心口輕輕撓過,讓他本就不穩的呼吸愈發沉重,他的雙眼猛地閉了閉。

“不許動。”

他低啞略帶危險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沈嫿無辜地看向他,天真無邪地道:“為什麼呀?”

她說這話時手也沒鬆開,隻覺好生有趣,是與她軟綿綿的肌膚完全不同的觸感。他淺色的眼眸沉著比往日要更深邃,許是言語震懾不管用,居然還用起了武器。

沈嫿感覺到有什麼堅硬的東西硌著她的後腰,不高興地擰了擰眉,“你怎麼回來還帶著匕首啊?”

她知道他喜歡收集這些兵刃,平日也是手不離刃,但與她私下相處為何還要帶這個,硌著她難受。

“什麼匕首?”

她怕血,淩越來見她一向是不帶任何兵刃的,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匕首。

沈嫿嘟囔了下嘴,伸手朝著後腰探去,不等碰到,淩越便驀地反應過來她口中所謂的匕首是什麼東西。

猛地站起,“我想起還有事未辦,你先睡。”

他眼尾似有些暗暗的紅潮,將她大橫抱起不容反駁地直接抱上了床,便大步離開了。

這會瞧見他敞著衣襟,沈嫿直勾勾地盯著,那些記憶就如潮水瞬間門湧入。

正想再多看兩眼,眼前就多了隻手,用力地蓋住了她的眼睛,耳畔傳來她兄長咬牙切齒的聲音:“沈呦呦,多大的人了,什麼東西該看什麼東西不該看都分不清嗎?”

沈嫿:……

她乖乖地閉著嘴不敢說,她不止看了很多回,甚至摸都摸過了。

淩越早就察覺到他們兄妹進院子,卻故意沒開口,還在繼續手上的動作,他就喜歡看小姑娘直白毫不掩飾的喜歡。

不想旁邊還有個礙事的沈長洲,他的目光一凜,草草地將□□丟給了一旁的下人。

見他將衣袖放下,也扣上了兩顆扣子,雖然還有些裸/露,也還是放下了遮住沈嫿眼睛的手,上前行禮道:“見過王爺。”

淩越淡淡地嗯了聲,接過下人遞上的茶水,練了許久他也確實有些咳,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今日喝水時也顯得有些狂放,舉著茶盞仰頭飲儘。

他最頂上的那個盤扣沒扣,茶水順著嘴角往下流,漫過他的脖頸,劃過鎖骨,打濕了胸前的衣襟,露出那若隱若現的緊實肌膚。

惹得沈嫿的那雙眼又直勾勾地盯著他看,沈長洲的餘光瞥見,一麵氣淩越毫無分寸感,一麵又氣自家妹妹經不住誘惑。

他並沒有什麼兩人私下往來的證據,隻是出於直覺,感到淩越看沈嫿的目光不清白,他乾脆半步向前橫在兩人之間門,擋住了她的視線。

“王爺起得可真早,用早膳了嘛?午膳準備用些什麼。”

沈嫿:……

她看著麵前遮得嚴嚴實實的一堵人牆,默默地收回了眼,比牛郎織女的銀河更遙遠的,是眼前這條不長眼的沈長洲!

有旁人在場,兩人本也無法好好說上話,淩越昨兒也嘗到了甜頭,聽出沈長洲隱隱趕人的口吻,便也沒再多留。

寥寥幾句後便帶著人,從他們麵前大步離開了。

待人走後,沈長洲才後知後覺,方才那一晃而過,他隱約瞧見淩維舟脖頸上掛著個玉墜,好似是個不足掌心大小的小鹿。

那不是他家妹妹最寶貝的小玉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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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趙溫窈出事後,府上重新陷入了冷清,門可羅雀沒人敢上門找晦氣。

果然也不出沈嫿所料,淩維舟雖是將親事給取消了,卻還是一個小包袱將趙溫窈接了進去,卻是個無名無分的小侍妾。

若是不出意外,她將永遠待在個昏暗的小屋子裡,再無踏出的機會,就如同曾經那個沈嫿在夢中的遭遇一般。

夏日難熬,她等閒也不出門晃蕩,每日就躲在屋內看看書吃吃點心,等淩越的信函。

最令她覺得奇怪的是,沈長洲不知是不是瞧出了什麼端倪,近來看她特彆的嚴,就連夜市也不許她去逛,實在想去也要他陪著一塊。

讓她想要溜出去與淩越同遊都得絞儘腦汁,頗有種防著自家寶貝被人撬走的意味。

日子如此平穩的過著,直到月末的某日,宮內來了個麵生的大太監。

“奴才見過沈姑娘,奴才是奉太後之命,來接姑娘進宮賞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