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一愣,在她心中淩維彥一直是個鄰家兄長的存在,突然聽說他的腿廢了,還有些許惋惜。
“太醫沒有法子醫治嗎?淩維舟也太不是人了,讓他就這麼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賢妃的母族被淩維舟囚禁,死的死傷的傷,淩維彥能保住一條性命已經不容易,隻是這腿卻是徹底的廢了。
不僅是身體上的殘缺讓他無法繼承大統,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摧殘,他本就不喜兄弟鬩牆爾虞我詐,不得不背負起責任,如今這打擊太大讓他消極又頹廢。
被人救出時,連求生的意誌都沒了,不吃不喝,若不是賢妃在旁哭著守了一日一夜,他或許真要活活把自己餓死。
“那剩下幾個皇子呢?”
四皇子同樣被淩維舟給圈了,而五六兩位皇子本就年歲要小,心智不成熟,尤其是親眼目睹了淩維舟登基那日的血腥,更是被嚇得不敢入睡。
有大臣提出,封淩越為攝政王輔政,竟把六皇子在大殿之上給嚇哭了。
淩越也懶得輔政,他在涼州做這自在王爺不好嗎?非要去給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皇帝擦屁股?
他將禦書房大刺刺地坐在太師椅上,將腰間的寬刀一解,往桌案上一擲,“讓我輔政,他也配。”
“就不怕我取而代之。”
他不過是隨口說句嚇唬人的話,誰能想到禦書房驀地一靜,而後首輔大人直接跪下誠懇地道:“臣願恭請肅王殿下登基,救我大雍於危難。”
接著屋內的大臣們也都齊刷刷地跪下,他們反對淩維舟那是因為他弑父奪位,可淩越不同,人家是來清君側的忠臣。
況且他說的也在理,哪個皇子登基能配得上他輔政的?
與其提心吊膽這位爺何時心情不好,砍了皇帝自己上位,還不如直接擁戴他為新帝。
淩越不過是句輕蔑的虛言,誰能想到他們居然當了真,最離譜的是病痛纏身久居深宮的皇後在這鬨劇之後出山了,她親下懿旨傳位淩越。
外加大長公主的勸言:“你憑何要為他們父子守這江山,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你安安穩穩地坐這皇位不好嗎?”
在輔佐小皇子做攝政王與自己當皇位間抉擇,他不得不選擇了後者。
而他接過玉璽下的第一道聖旨是,他要回涼州接人,他們得將宮內事宜全都安排妥當,若是等他回京,還有看不過眼之處,那這皇帝誰愛當誰當。
沈嫿已將他的長發絞到半乾,手也已經軟了,聞言忍不住笑出了聲,誰能想到在彆人眼中求之不得的皇位,對他而言卻是個負累。
可笑著笑著又難過起來,淩越見她前一瞬還在笑,後一瞬就扁了嘴要哭,詫異地直起身,將她手中揉皺的布巾抽走,捧著她的臉輕輕地摩挲了下。
“這是怎麼了?”
“你往後是皇帝了,是不是也要有好多的嬪妃,什麼貴妃淑妃還要有一堆的秀女。”
按理來說,如今兩人的身份不同了,他都是皇帝了,有些話是不能說了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懷孕之後她的脾氣就變得很敏感,委屈的勁兒上來,眼眶都酸澀了。
她可不想嫁皇帝的,可誰知道他去趟京城還能順道捧個玉璽回來。
“誰說的?”
“不用誰說,不都是這樣的嘛。”
“我答應過你,此生再無二婦,便絕不會食言。”
他說得鄭重且認真,讓沈嫿泛酸的心也跟著安穩了些,可又揪著他的衣襟酸酸地道:“即便你不想娶,他們也會讓你娶的啊,龍嗣這般重要。”
“繼位大典未辦,若他們敢,我這便待在涼州,不當這皇帝了。”
沈嫿終於被他給逗笑了,揪著他衣襟上的小豆豆揉來揉去,淩越本就素了好幾個月,每到夜裡就尤為想她,念了一路,誰能想到回來就知道他要當父親了。
壞消息是還要忍好幾個月,偏偏這小姑娘非但不憐惜他,還要在這折磨人。
被她這麼一揉搓,他眼底的火蹭蹭往上冒,將人穩穩地抱到膝上。
沈嫿一聲輕呼險些溢出口,就被他吞進腹中,手指順著小衣往裡探到了心衣的一角。
“有,有人的……”
“沒人,他們比你有眼力見,早就躲遠了。”
他從唇瓣細密地往下親吻,而她也尤為敏感,軟成了一池春水,隻能攀著他的肩,不讓自己往下滑。
“方才你是在擔心淩維彥?”
沈嫿的腦子一片空白,哪還聽得進淩什麼彥的,胡亂地搖了搖頭,帶著哭腔地喊著:“阿越,阿越……”
聲音支離破碎,唯有滿室桃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