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江行澤掩蓋眸中翻湧的情緒。
他慢條斯理掰開宋昭左手指，五指攤平，把手覆了上去。
宋昭一愣，感覺有什麼落在自己掌心。
他下意識握緊。
江行澤很快鬆開宋昭手腕。
他彎下腰，好脾氣的撿起宋昭隨手扔在沙發下的書包。甚至還順手把大剌剌敞開的書包拉鏈拉好。
最後他笑了一下：“……怎麼還是這麼丟三落四的。”
路上，宋昭攤開手，掌心居然躺著塊奶糖。
剝開糖紙，宋昭趕緊咬碎糖。可算得救了，他剛才點錯了咖啡，加了幾杯煉乳都苦得要命。現在吃點甜的總算緩過勁來了。
……奇怪，江行澤怎麼知道他討厭苦？
放學路上，周曉推著自行車突然說：“老大，我覺得江校草挺厲害的。”
宋昭挑眉：“跟你有共同話題就是厲害了？”
“不是啊，我記得之前揍黃源那次，也是他去拉的架。老大你也知道你打架的時候大家都拉不住。結果江校草直接走過來，一點也不怕，力氣大的還能直接拉住你。”
“……我打架有那麼凶嗎？”宋昭看天。
周曉憨憨一笑：“老大你忘了啊。我打遍初中無敵手，當時剛來鎮南一中，自然天不服地不服，結果就是你把我給揍服氣了，我才跟著你混的。”
“誰叫你特麼當時對女生亂吹流氓哨的，”宋昭睨他一眼，“還搞小團體欺負你們班同學？”
“是啊是啊，老大你打完之後，我真就服氣了嘛。”
周曉突然嚴肅起來，他抹了把頭上的汗：“但問題就在這，老大你是為自己人出頭，有底線。但陽北那幫人可沒有……所以我覺得老大你可以狠一點，或者招點狠點的兄弟進來。”
宋昭打出根煙，他笑：“大周，你不會想讓我把江行澤招進來吧？”
“老大你彆生氣，我不太會說話，”周曉激動的鼻翼鼓了鼓，“不過咱們現在也不差，大家就是因為老大有底線才跟著你的，但就是聽說陽北的現任老大是真的瘋……”
“一直都是聽說，沒人親眼見過陽北老大什麼樣對吧？”
“這倒是。”周曉點頭。似乎陽北
內部都對那位老大諱莫如深。
宋昭盯著煙頭的火星，突然問：“對了，小六他妹是不是在陽北讀書？”
“對啊，但是他妹很膽小的，好像沒見過陽北的現任老大。”周曉說，“估計隻有陽北內部學生才能知道他的樣子吧……”
“放心，我有招了。”下定決心，宋昭突然用力拍拍周曉的肩膀。
“你們等著吧，明天晚上之前，我就能弄清這陽北新任老大到底是人是鬼。”
-
鎮南一中男生更衣室，幾人正如產房外的丈夫一樣焦急等待著。
“老大，你真打算換校服去陽北啊？”小六問了聲。
那邊沒聲音。
小六扭頭低聲問：“大周你老實交代，昨天下午我們都不在，你到底和老大說什麼了？”
“沒有啊，老大就聊了聊他小時候和朋友的事……”周曉也一臉懵懂。
“怎麼可能，你再好好想想，”小六很緊張，“你們有沒有聊關於陽北高中的事？”
“老大問你妹妹是不是陽北的，我說是。”
小六：“……就沒了？”
昨晚宋昭讓他帶套陽北校服過來。沒想到今天中午吃飯，宋昭突然宣布他準備換衣服去陽北看看。
氣的陸哥當場摔了盤子，他沒見過陸知生這麼大氣。
現在陸知也冷著臉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小六試著打圓場：“老大，陸哥也是擔心你，大家都知道陽北凶險。你真實身份要是被他們老大發現了……”
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放心，我心裡有數。”出來的人笑了一下，徑直看向陸知，“……陸哥還生氣呢？”
沒人說話，更衣室內一片死寂。
小六瞪大眼睛，嘴巴大張能吞雞蛋。周曉偷偷吞咽口水。而旁邊板著臉的陸知突然愣了。
宋昭在陸知麵前晃晃手，“陸哥？還認得出來我嗎？”
陸知鏡片閃了一下，他咳嗽一聲：“嗯。”
“這還能認出來？”宋昭湊近了，“不會吧，我都認不出來自己了。”
對方湊的太近，陸知立刻錯開視線：“我的意思是……認不出來。”
“那就好。”
宋昭伸手往下扯了扯裙擺，宋明月的製服裙對他來說有點短。他動動腿，隻覺得涼颼颼的。
他這次就
是去陽北探探底，順便搞清陽北新任老大到底是不是周肖嶼。隻要不被認出來就沒損失，情況再不對就跑唄！
幾番心理建設，宋昭率先推開門走出去。更衣室內詭異的安靜，剩下的兄弟們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有人突然支吾道：“喂，你們不覺得老大穿成這樣去……可能更危險嗎？”
……
幾人剛走出更衣室，隻見學生會的成員正在緊密籌備即將到來的五十周年校慶。
“海報沿著牆根貼，記得貼整齊一點……”
“活動預算審批表你去交給姚靜，我負責管這個的。”
喬瑤雙手環臂指揮著，走過來的學生乾部臉色很奇怪：“……喬瑤姐，你有沒有覺得江會長最近有點不正常？”
“什麼意思？”喬瑤皺眉。
“昨天在咖啡廳，我可能說錯話了，”乾部臉上突然多了些恐懼，“然後會長他……”
“我怎麼了？”身後突然傳來聲音。
走來的少年身材高挑，麵容俊雅，寬鬆校褲都掩不住那雙筆直長腿。
江行澤嘴角噙著抹笑，像是沒聽見剛才的議論。他打開手中沉甸甸袋子，裡麵各式飲料整齊的壘在一起。
“這幾天忙著準備校慶，辛苦你了。”
少年說話聲輕柔溫和，惹得喬瑤臉上升起紅暈。
她剛想說話，江行澤已經開始招呼彆的成員：“校慶先不急，你們先來休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