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處境堪憂(1 / 2)

“小才,小才你醒醒!”

“你個傻孩子,你要是真走了娘一個人可怎麼活啊嗚嗚嗚嗚……”

梁曉才正努力救人呢,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哭聲。他嚇一激靈,還以為想要救的人沒救成,瞬間就坐起來了。

他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那哭,卻赫然發現對麵坐著個穿粗布古裝的婦人。

“小才,小才你醒了?”婦人突然往前湊過來,一把抱住坐在炕上的梁曉才,“你、你可真是嚇死為娘的了。”

“等、等一下!你剛剛說什麼?”梁曉才被這麼一抱,雞皮疙瘩嘩啦啦往下掉,還有點頭疼。但更讓他糟心的是這婦人對著他時的自稱。怎麼就“為娘的”了?

“你可嚇死為娘的了。下次可不敢這般衝動。”婦人仔細端詳梁曉才的麵容,剛止住點的眼淚又開始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滑落,“娘知道你委屈,可是咱娘倆還得努力活下去啊。你要是死了就真的一了百了了,隻有活著才有可能過上好日子。”

“過……好日子?”

婦人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梁曉才頓時就有些混亂了。他怔怔看著眼前一點也不似作偽的婦人,又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著實有點懵逼。他之前可是在河裡救人的,不是夢,是真真的跳進冰水裡救人去了。可是醒來怎麼會在這麼個地方?

這裡光線昏暗到勉強看清人也就罷了,還死冷。猛一呼吸,周圍還帶著一股土腥氣。

梁曉才正覺有些驚奇,腦子裡突然湧入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

福華國,玉平縣,東白鎮,梁小才……

梁小才,梁曉才,名字隻一字之差,身份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裡。他梁曉才是一名退役軍人,五分鐘前還在現代下河救人呢,而梁小才卻是以男兒之身代姐出嫁,最後因壓力過大而自殺。

至於眼前這位,正是已故的梁小才他親娘關彩衣。

關彩衣見兒子從昏迷中清醒,眉頭卻不知為何皺得死緊,擔憂地問:“小才,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彆嚇唬娘啊。你莫不是怕夫人又把你送回霍家?”

梁曉才心說這不是明擺著嗎?當然他怕的不是真被送到霍家,而是現在這個生存環境啊!這怎麼看怎麼像穿越了。裡不都這麼寫的嗎?他以前一女同事可沒少跟他講。

隻要一想到很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梁曉才就一陣頭皮發麻。他胡亂掀開被子下了地,想都不想就從屋裡衝了出去。

外麵已近黃昏了,金色的陽光把周圍的破舊照得一覽無餘,卻原來他剛出來的地方是個柴房。

“喲,醒了?”院門口傳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一個身穿紫紅色襖裙,頭戴兩支銀釵,看起來約摸五十來歲的婦人一臉看好戲的模樣走了過來。她看著梁曉才說:“你個下賤東西命倒是挺硬。怎麼?又舍不得死了?”

“夫人。”梁曉才還沒說話,關彩衣忙把他護在身後,微低著頭,生了凍瘡的手緊握衣角,明顯帶著三分緊張。她說:“小才不懂事,您放心,等過會兒我一準讓他回霍家去,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彆怪他。”

“你說不怪就不怪?”婦人的聲音瞬間拔高,“那他還不翻了天了!”

“不敢的不敢的。”關彩衣連連擺手,“這次他回去一定聽話。”

“聽話?好,那你告訴他,下回要死可千萬彆在梁家死!他不嫌麻煩我還嫌晦氣呢!”婦人冷眼把梁曉才從上打量到下,最後目光落在他臉上,“一臉狐媚相的下賤東西,如果下次再敢私自跑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們娘倆!”

關彩衣聞言狠狠哆嗦了一下,沒敢接話。

梁曉才眼見那婆娘滿意地哼笑一聲,趾高氣昂地走了,不禁抬頭看了看天色。

見鬼的,這是什麼鳥不拉屎的破地方!什麼惡臭的人!

關彩衣見兒子仰頭,卻當他要哭了,忙安慰說:“小才,你可千萬彆怪娘狠心。咱們現在要是不聽她的,日後怕是更沒有活路了。你爹不在了,現在梁家凡事都是她說的算。你娘我沒本事,眼下又護不住你,你可……”

梁小才皺了皺眉:“行,我回去。”

不回去也不行。剛剛走的那個婆娘是已故梁老爺的正妻,梁熊氏熊金平。這女人毒辣得很,梁老爺活著的時候她就看不上關彩衣這個妾室,百般刁難。現在梁老爺死了,她更不能給關彩衣好顏色看。隻可憐梁小才生來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不過梁小才也算畢業了,希望能去個安樂地方好好享享清福吧。至於他?

梁曉才突然覺得一陣腳冷,低頭瞅瞅才發現腳上隻趿拉著一雙破布鞋呢。這鞋有點小,兩邊還都漏了洞,應該不是他的。鞋子完全扛不住北方的二月風,跟沒穿也差不多少了。梁曉才冷哼一聲,轉身向柴房走去。

來都來了,與其哭天搶地,不如奮力殺敵,哦不、應該是努力創造奇跡。沒準打個通關還能回去?

關彩衣眼見著兒子眼一閉一醒,說話都跟換了個人似的,稍一遲疑才跟上去。她說:“小才,你往後,往後可不敢再想不開了啊。雖然……”關彩衣眼睛又開始泛紅:“雖然娘知道你在霍家委屈,可是你在那好歹不用看夫人和大少爺的臉色。你隻要能平平安安地活著,娘就知足了。”

梁曉才沒吭聲。他怕說多了再惹人懷疑。

原主性子溫和,是個靦腆良善之人,可他卻是極野的。套句以前朋友們常說的一句話:這小子上輩子怕不是匹野馬,性子這麼難馴,將來得找個好厲害的媳婦兒才能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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