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關剛經曆過一場戰事,以往許多在這裡做生意的人都逃往外地。關裡倒是跟東白鎮差不多大,但卻遠遠沒有東白鎮那樣熱鬨了。梁曉才跟霍嚴東找了好幾個地方才找到一家賣成衣的,卻也沒有梁曉才想要的那種黑色男裝。
剛打完仗,還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糊口和修房子都忙不過來了,根本沒幾個人來買衣裳,所以成衣鋪子裡也沒做新的。
“要不二位買些衣料子自己裁製呢?”鋪子裡的掌櫃見梁曉才跟霍嚴東看男裝,理所當然地以為是霍嚴東要穿呢,便說,“小店不光賣成衣也賣衣料。或是讓這位大兄弟先量個尺,回頭我讓裁縫做完了給二位送過去也成。”
梁曉才心想那樣搞不好就得讓李順蓮知道了,他可不想讓李順蓮知道,便說:“我們要送人用的。掌櫃的,那就把那件灰藍色的給我吧。另外再給我裁些衣料子。我要這個顏色的,您看給我,咳,給我家夫君做一身需要多少衣料。然後再來點那邊那兩種料子。”
掌櫃的一看梁曉才先指黑的,後指偏紫色的,便問:“您要給自個兒也選兩塊布料?”
梁曉才點點頭:“嗯。”
其實是給關彩衣選。先前在路上沒方便買。但是家裡就關彩衣一直穿舊衣裳,因為關彩衣沒有他跟梁繞音高,所以他現在穿的衣裳關彩衣穿著都大,而且樣式也太年輕化了,不適合關彩衣。
梁曉才選完了,又買了一套針線,這才出了鋪子。他決定回去讓關彩衣自己量自己裁自己做,他記得這位半路得的娘親針線活極好。以往在梁家的時候熊金平那個死八婆都不去外麵買成衣,都是讓關彩衣給她縫。
關彩衣縫過不知多少套衣裳,卻從沒有一件是給她自己的,她穿的一直是熊金平給的舊衣。梁曉才想想這位娘也夠不容易。
霍嚴東見了梁曉才買那麼多衣料子,還以為他會衣製衣裳,問他:“你還會針線活?”
梁曉才微愣:“我?開什麼玩笑?你哪隻眼睛看我長得像會做針線活的樣子麼?”
霍嚴東說:“現在哪隻眼睛看著都挺像。”
梁曉才:“去,脫了衣裳就不像了。這料子我讓我娘裁製。她針線活好。先讓她給自己做兩身,再給我做一身。”
霍嚴東想想關彩衣的衣裳是該換換了,便也沒說什麼。雖然這銀子也是從他給梁曉才的錢袋裡拿出去的,但關彩衣每日裡照顧他娘也有功,而且錢既然都給了梁曉才了,他就沒打算過問怎麼花。
梁曉才卻並沒有打算用霍嚴東的錢給自己跟關彩衣買衣料,不過是他自個兒出來的急,錢沒有帶夠所以先花了罷了,回去自然會補上的。但這種事他也沒特彆去說,男人嘛,個彆時候心粗難免的。
兩人買完衣服和料子又去買碗筷去了,都是梁曉才挑的。主要是霍嚴東對這些都沒要求,能用就行。梁曉才想買點性價比高的,最後就選了深茶色的那種特彆普通的碗。筷子倒是選了好點的木頭的。
“娘眼睛不好,這不好的筷子筷底容易裂,她注意不到可能傷了嘴。所以筷子咱們買好點的。”梁曉才說完又拿了六個瓷勺。
“盤子呢?盤子不用買麼?”霍嚴東問。
“買,買六個。”梁曉才說,“掌櫃的,盤子要最大的那種。”
“您看這六個成嗎?加上這六個剛好能湊個整。”掌櫃的說,“一共八十文。”
“八十文?便宜點吧?”梁曉才心說這錢也太不禁花了。也不怪那麼多人家自己找木料打磨筷子跟湯勺什麼的,這要真想照著小康標準那也買不起啊。
“便宜是真便宜不了了。您看我這買賣也不好做啊,要不是因著現在客人少,我這些原先都能賣到一百二十文呢。”掌櫃的說,“您看要不這樣吧,我再送您兩把勺子。”
“那成吧,八十文。”梁曉才給了錢,想著他還沒往好東西上摸呢,這要挑點好的,出來一趟三四兩銀子還不都沒了?
現在街上做生意的不算多,除了那些生活必須用的東西還有人在賣之外,有好些地方都關門了。他還想在這頭做生意賺錢呢,就這樣還賺什麼錢。賺錢這事就相當於薅羊毛,得在有羊的地方薅。這都沒幾頭羊,薅什麼薅?
梁曉才最開始是打算賣吃的,因為也就吃的東西他還能做出點新鮮花樣來,保證這邊沒有。至於旁的,倒也不是沒想過,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霍嚴東見梁曉才皺眉頭,連腳步都變慢了,不由問道:“怎麼了?”
梁曉才說:“我感覺我好像上了賊船。”
霍嚴東:“為什麼?”
梁藍才指著街上的人:“你看這哪有幾個人?還不如東白鎮一半熱鬨,我賺誰的錢去?”
霍嚴東也知道,現在這情況確實是不好賺銀子的。不管賣什麼賺錢吧,肯定是要有人才行。但是現在虎頭關裡沒多少人。他營裡倒是人多,可也很少能隨意出來。兩國的戰事剛平息沒多久,來往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要是不知道原來梁曉才一晚能賺那麼多銀子也就罷了,知道了,總歸是有些過意不去。
霍嚴東思忖片刻:“我這倒是有個差事可以讓你多賺些銀兩,隻不知你願意不願意。”
梁曉才問:“什麼差事?”
霍嚴東說:“去虎頭軍做教頭。”
梁曉才皺眉:“做教頭?我現在這個身份怎麼去做教頭?不管是被你娘發現了還是被你那些下屬發現了都不好吧?”
霍嚴東說:“夜裡去。現在營裡缺教頭,我正犯愁。你身手好,如果你能幫我,自然不會叫你白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