棟梁之才(二更)(1 / 2)

小信差想了一路都沒想明白梁曉才想表達啥,但是霍嚴東一聽就明白了。梁曉才知道他那些信裡想說的話, 隻是礙於家裡目前的情況, 所以才沒有再近一步回應他。就像當初問趙三庚家裡有沒有人一樣, 那個時候梁曉才就說過, 想找一個孤身一人的,這樣就算真的好上了,也不至於有家裡人反對,不至於辜負了其中一方。

可這世上之事又哪裡能那樣事事都如自己所想。

哪怕是在一年前, 誰要說他會喜歡上跟他一樣帶把的,他肯定會以為對方在說糊話。那會兒他雖然在兵營裡, 周圍都是小夥子, 可也從未有過喜歡的人。他以為情況好些,他回到家裡跟妻子相敬如賓,差一些,大約和妻子不是很合得來,但隻要時日一長, 也能將究著過吧。

但是偏偏遇上了梁曉才。這人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又善良得讓人想放在心上。時而狠辣,像一把出鞘的利劍, 時而又懶懶的,像隻小貓,卻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那樣鮮活。

霍嚴東發現他挑不出梁曉才任何毛病,這人哪哪都是好的,就像他此刻手裡拿著的甜蜜果子, 左一口是香,右一口是甜,他放不下。隻要一想到不讓他喜歡這人,他就難受起來了。

這一晚霍嚴東沒畫畫。他把信差捎過來的甜蜜果子吃了,越發思念起某個人來,便起身出了營帳。他告訴趙三庚他們要注意守衛,之後便騎著馬去了海邊。

盤海城臨海,騎馬用不上一刻鐘就能跑到海邊。夜裡海邊沒什麼光亮,隻有月光映在海麵,像灑下來一池星星一樣。

霍嚴東臨近海邊的時候下了馬,把馬繩拴到附近的樹上。這個時間附近沒什麼人,隻有一波又一波衝到耳邊的浪花聲。

原本他隻是想過來走走的,想想梁曉才的話。怎知走了沒多久便聽到一些怪異的聲響。那聲響初判斷是從不遠處的岩石後傳來,似痛苦似愉悅,間還夾雜著紙低的悶哼聲。

霍嚴東第一時間便想到會不會是有人破壞規矩,來這外麵亂來。哪知剛要喝一聲,那邊突然傳來一陣略耳熟的聲音:“鈺兒……”

這把聲音,白日裡還聽過,卻不是淩澤又是誰?

霍嚴東生生釘在了原地。他覺得自己應該走開的,但是他又很好奇另一個人到底是不是……

如果沒記錯的話,忠勇侯的字便叫“榮鈺”。

果然,沒多久岩石後又傳來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抱怨:“早晚被你折騰死。”

這話之後便是淩澤低低的笑聲。

那樣表情都欠奉的人居然會這樣笑……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侯爺居然在下?

霍嚴東趕緊轉身向另一頭走。他突然想起跟梁曉才出去捉蛇那次,梁曉才問他是怎麼得知昔日的那兩位兵營中的朋友是那種關係,他是不是無意中撞見過。他當時什麼都沒說,可梁曉才猜的其實是對的。他確實見到過那兩位朋友做夫妻間才會做的事。

說來倒也跟這次一樣,也是他閒來無事時去外麵散心。隻不過當時的震驚比如今更甚,且因為那事還差點打起來。那兩人擔心他會說出去,慌了神。好在後來有人來,且那兩人對他還是有些畏懼的,最後便沒打成。

後來時日久了也沒人知道那兩人的事,他們便也徹底對他放心。現在回想起來這事竟過去一年多了。

霍嚴東回到營帳裡拿起茶壺便往嘴裡灌茶水,這才堪堪把升上來的一股邪火壓下去。再出去看看隔壁的營帳,裡頭的人果然還未回來。

“霍副統領,您說咱們什麼時候能回虎頭關?”霍嚴東剛佯裝從遇晉的帳子邊路過,有人便問道。不用回頭霍嚴東也知道是蘇問清。現在沒人能威脅到這小子了,他就沒再限製他的行動。結果這小子成天惦記著去虎頭關。

“你是鐵臂軍的人,回什麼虎頭關?”霍嚴東自己都沒發現這話說出來有點兒酸,“回也是虎頭軍的人回。”

“我已經不是鐵臂軍的人了。再說我必須去找我的恩人。您彆瞞我了,我已經知道了,救我的人就是您的朋友。”蘇問清說,“我要去找他。”

“哎哎哎?找什麼找?”張記這時過來說,“彆打擾我們副統領休息,你快去睡覺去!”

張記是個耿直的人,有什麼說什麼。這段時間大都是他和韓長安跟蘇問清接觸得多,所以對這小子也熟悉了。這就是個驢似的死犟的半路書生。

蘇問清還想再說兩句,但是一想他每回都說不過張記。主要是多說兩句張記什麼葷話渾話都敢往外蹦,他接都接不住。

蘇問清瞪了張記一眼,回了。張記見狀說:“這小子,成天的問啥時候能回虎頭關,今兒還說要自個去找梁教頭呢,讓我摁住了。”

霍嚴東正想說摁得好,就聽張記說:“兔崽子,我比他還想回去找梁教頭呢,還輪得到他說?”

霍嚴東皺頭:“你找梁教頭做什麼?”

張記說:“上回您讓我去給梁教頭送馬,我算是領教了,這梁教頭不但馬騎得好,人也厲害。那四個綁了霍大娘跟關二姨的人,讓他三兩下就給收拾利索了。我聽大鵬說他一共就眨了幾下眼的功夫,您說那得多快?而且收拾完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啊。咱們剛上戰場那會兒動了刀子見了血還不得適應兩天?梁教頭,”張記比了個大拇指:“這個!”

霍嚴東沒好氣地瞪了會兒張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