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章(1 / 2)

伏天過去之後,涼皮的銷量便逐漸減下來了,梁曉才出去擺攤子的時候也不似以往多。霍嚴東見狀又開始時不時地勸著讓梁曉才到軍營裡忙活,要麼乾脆就弄個鋪子算了。

梁曉才倒是也不是沒想過,但是去軍營裡太把身,弄個鋪子銀子又不太夠。

他忙活這一夏天也不過攢下八兩銀子。八兩銀,尋常一家三口活個兩年倒是沒問題,但是想在盤海城裡買個鋪子那是絕對不行。彆說那種二層的大鋪子,就是單層的小鋪子也不行。就算加上霍嚴東給的那些也還差一部分。

梁曉才知道,要是他跟霍嚴東說銀子不夠,霍嚴東肯定會想辦法幫他解決,但他又不想那麼做,於是這事輾轉就拖到了十月。

十月,秋風瑟瑟,銀杏葉都黃了,被光一照甚是耀眼。梁曉才徹底收了攤子不出了,閒的時候幫家裡乾乾活,或者陪小壯壯玩兒一玩兒。再不然就是去鐵臂軍當壯丁。

霍嚴東找他幫忙從來不含糊,用霍嚴東的話說:找媳婦兒幫個忙有什麼可客氣的?

梁曉才無法反駁。

就像這次,本來他還想去弄點牡蠣拿家裡曬乾,結果霍嚴東叫他去看看新弄好的訓練器材。

“這不是弄得挺好麼?”梁曉才看完之後說,“乾嘛還非得叫我過來看不看?”

“就是啊大哥,你這也忒不拿小梁兄弟的腿腳當回事了,沒事就叫人來。”劉小六嘴欠,笑說,“你又不給他開軍餉,這不是欺負人麼?”

“欺負個蛋?老子人都是他的還給什麼軍餉。”霍嚴東說著指了指新弄好的仿製高牆,“主要是讓他來看看這個。是不是缺點兒什麼?這‘牆’這麼高,總不能徒手爬。”

“之前給你畫圖的時候不是說這上頭掛幾個繩子麼?拉著繩子爬到頂再下躍。”梁曉才拍拍光突突的厚木板牆,“也可以弄一些凸起,可以抓握的那種,往上爬。不是立了好多麵麼,分著來啊。但是練習的時候一定要有個時間限製,不是說上去就行,要努力在要求的時間內完成,這樣才能快速提升。”

“那到底定多長的時間合適?”趙三庚問。

“我上一遍,你們在心裡數時間看我用多久。”梁曉才說完把衣擺一卷,掖在腰帶裡:“嚴哥你幫我說開始。”

霍嚴東點點頭,見梁曉才在線外站好,便喊了聲:“開始!”

梁曉才像豹子一樣迅速躥了出去,抓住繩子便踩著光突突的木牆板爬到了牆頂,又利落地一躍而下。他整個動作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地方,一氣嗬成。好像就是一口氣的功夫從上到下全都做完了。

霍嚴東問趙三庚:“記下了麼?”

趙三庚說:“記下了,從起步到落地一共就六個數。”

梁曉才說:“那就把沙子裝進葫蘆裡,要八個數的量。練習的人就像我剛才一樣一上一下,下來之後剛好能看見沙子落完就成。”

牛大武說:“那每次練習完還得往葫蘆裡灌一遍沙子?那也太麻煩了。”

梁曉才一愣:“乾嘛每次都倒?做個沙漏不就完了麼?”

這簡直再好解決不過了。然而所有人聽完皆是一愣,霍嚴東問道:“沙漏是個什麼東西?”

“沙漏……”梁曉才想了想,他還真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時候被發明出來的,但顯然這裡沒有,或者說有,但是可能稱呼不同?於是他說:“比如把一定量的沙子裝進一個葫蘆裡,這沙子花多長時間能從葫蘆裡全部流出來?咱們可以用裝沙量來控製流沙時間。這種以流沙計時的東西就可以叫作‘沙漏’。”

“可是沙子從葫蘆裡流出來不還是需要重新灌嗎?”牛大武說,“它又不會自己跑到葫蘆裡去。”

“誰說不會?”梁曉才還當什麼事呢,“咱們之前學遊水的時候用的葫蘆都沒扔吧?找幾個最小的拿過來。”

那葫蘆可是鐵臂軍的大功臣,幫助多少人學會遊水呢,自然不會扔。天涼了不能下水之後,鯉魚小隊的人專門把葫蘆洗乾淨放在了通風的地方。

牛大武就跟劉小六一塊兒去翻翻,挑了十個最小的拿過來。梁曉才比較了一下,從中選了一對大小最接近的,然後拿了鋸條,去林子裡鋸了些樹枝回來。接下來的時間他都在霍嚴東的營帳門口鼓搗,一會兒鋸樹枝,一會兒鋸葫蘆的。等忙活完了,他就做了個葫蘆沙漏。

這東西外型看著像縮小的長鼓,兩邊都有底座。兩個底座的邊沿由三根同樣長的細樹枝固定著。另與玻璃沙漏不同的是兩個嘴對嘴的葫蘆之間有一個約三厘米長的缺口,這是為了方便觀察沙子有沒有從一個葫蘆完全流到另一個葫蘆裡。

“大概就是這麼個東西。不過這兩個葫蘆的葫蘆嘴大小不完全一樣,所以兩頭的流沙時間不可能一模一樣長。也就是個差不多的時間,可以用於訓練計時。”梁曉才給霍嚴東演示了一下,“這樣來回倒著用,不算麻煩。”

“新鮮。”劉小六說,“如此一來隻要有個人站一邊來回倒就行了。”

“嗯,主要是讓訓練的人有緊迫感。不然大家就隻是練,沒有個目標,沒有辦法發揮極限。”

“去,找人照著這個多做幾個不同時長的。”霍嚴東把新“出爐”的沙漏交給劉小六,“現在大夥這身子都養回來了,也該是時候緊緊皮了。”

劉小六小心拿著沙漏走了,牛大武也趕忙跟上。趙三庚最是識趣,當然不會留下來,於是他也走了。霍嚴東跟梁曉才兩人便回了營帳。

霍嚴東這時說:“還沒想好要不要弄個鋪子?”

梁曉才坐在蒲團上:“弄的話得招人,管的事兒也多,麻煩。而且眼下也沒合適的地方。”

霍嚴東說:“那我要是給你弄個現成的地方呢?”

梁曉才猛地把頭轉過去:“什麼地方?”

霍嚴東給自己倒了杯茶,一仰頭喝儘了之後說:“不能白說。”

梁曉才頓時被噎了一下。之前霍嚴東問他問題,他也這麼做過,說不能白說,怎麼著不也得親他一口。然後霍嚴東就親了他一口……

無語了。

梁曉才湊過去摟住霍嚴東的脖子:“嚴哥,我發現你最近學壞了啊。”

霍嚴東把自己用過的杯子遞到梁曉才嘴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一天到晚那麼多鬼主意,我還不得警醒著點兒?”

梁曉才把茶喝了,順勢在霍嚴東下巴上啾了一下:“可以說了吧?”

霍嚴東這才告訴梁曉才:“城裡有一家四海酒樓可還記得?你要願意,以後可以歸你管。”

梁曉才:“……那不是郭家的酒樓嗎?!”

郭家的少爺還想花錢買他涼皮的方子呢,他記得這家酒樓生意還不錯。

霍嚴東說:“原本是,現在不是了。情報處的人要買一個落腳點,剛好四海酒樓對外賣,就被情報處的買了下來。他們的首領指名要你來經營。正好你又有手藝,眼下對盤海城也算熟悉。”

梁曉才:“……情報處首領誰啊?”

霍嚴東說:“遇晉遇侯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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