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擠進守夜人的隊伍,準備穿過去,走直線,把卡牌送添油那裡。
她順利過去了,守夜人裡有一雙眼睛看著他。
任逸飛本想趁機拿走那個卡牌,但最後他什麼事都沒做:不能打草驚蛇。
小美和添油碰了頭,他們躲到一邊說話。
守夜人回到牌桌上,他們繼續打牌閒聊,這樣的夜晚,除了這似乎也沒彆的事情可做了。
這些年輕人的心都是坦坦蕩蕩的,不像玩家裝著那麼多事。任逸飛雖避到了npc的隊伍裡,但這時還是像玩家一樣多憂多慮起來。
次孫死了,他的一切痕跡也被人隨手抹掉,就像從未存在。
這就是這裡的死亡?身體和記憶,一個不留?
抬頭看著漆黑的天,他有心去春枝婆婆的房間查探一番,這卻不是合適時候。
烏漆嘛黑的,什麼都看不清。若拿著蠟燭,光又會引起彆人注意。
看來隻能等到天亮的時候。
任逸飛扛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他皺著眉,手指無意識刮蹭桌麵,睡得不安穩,邊上守夜人看見了,順手給他披了一件衣服。
任逸飛還能小睡,可憐其他玩家又餓又累,卻被npc盯得死緊,隻能硬生生扛著,一個個眼睛充血,肚子咕嚕咕嚕叫喚。
他們等啊等,等到天光微亮。
玩家小美端著盤子抬頭遙望,東方的天空出現了一顆啟明星,這糟糕的一夜總該過去了吧?
夏日總是亮得更早一些。一般這個時候,早餐店已經開門蒸包子了,也有早起去市場的人們發出的聲響,但這裡沒有一點動靜。
任逸飛醒過來,打著哈欠站起來舒展了筋骨。
天空將明未明,守了一夜,大家的精神狀態都不佳,一個個黑著眼圈連著打哈欠。再濃的濃茶都不能拯救他們睡眠的欲望。
天時地利加人和,這是探索其他場地的最佳時機。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尋了個借口溜去後院。
任逸飛貓著腰,避著人,做賊似得從後院繞過去,一直走到最偏遠那個房間的後邊,爬窗進來。
這是春枝婆婆的屋子,之前吊著次孫的地方就在近門口的位置,白練掛在房梁上,屍體晃晃蕩蕩。
任逸飛看著那個房梁,又想起那雙血紅的眼睛。
“等會兒,”他拍拍自己的臉,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不是隻要苟到最後就好了?這又是潛入又是查探……”
他為什麼要這麼積極?這又不是他為主角的刑偵劇!
‘吱吱’一隻老鼠爬過去,把任逸飛嚇了一跳。
此刻外麵還沒有完全亮,太陽也還沒有出現,所以房間裡昏暗,隻勉強看得清。
他搓搓臉:就,來都來了。
這房間被仔細收拾過,很多東西都已經不見了。
床不在,衣櫃和箱子也不在,屋子裡堆著些不用的破舊雜物。若是npc不提,任逸飛會以為這裡是雜物間,從未住過人。
他低頭細看,隻有地板上沉積的灰塵痕跡證明這裡曾有過什麼。
死者這才剛死,家裡人就急急忙忙收拾了東西,把老人的房間變成雜物間。這要是其中沒點內情,鬼都不會相信。
在房間一角,他發現了一個椅背傾斜的老人椅,很乾淨,不是陳舊雜物。椅子的椅麵磨得發亮,是主人常用之物。低頭細看,椅子扶手上有很新鮮的抓痕。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地上有幾處淩亂腳印,覆蓋在薄薄一層灰塵上,不細看看不出來。
這印子留下不久,因為紋路非常清晰。
但是之前發現次孫屍體的時候,並沒有人走到這裡。任逸飛懷疑這是昨夜三更,玩家尋找線索時留下的痕跡。
提示次孫死亡的時間很早,如果他當時就是死在這裡,來這裡的玩家不可能沒有發現。
所以是玩家檢查過這個房間之後,次孫的屍體才出現在這裡。
即是說,子時‘鬼’回到靈堂的時候,肯定不是最早那一批,嫌疑人一下縮減。
‘鬼’選擇在這個房間,用這種方式吊著次孫,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任逸飛視線慢慢轉到那根房梁上。
如果這個房間曾經吊死過人,那麼,房梁上就應該留下兩條擦拭過的痕跡。
抱著屋子裡的木柱,他艱難爬上去,小心探出頭,才看了一眼,心神便是一震。於是手腳一鬆,‘哐當’摔地上了,把房梁上的粉塵震下來不少。
任逸飛疼得呲牙咧嘴,拳頭捶地。
雖然努力學習了各種製敵小技巧,在體能上他依舊是個戰五渣。
“咳咳咳。”他扇了扇空氣,又捂著嘴小聲咳了會兒,砸到的半邊身體一下痛得都麻木,過了幾分鐘才稍微好受一些。
這罪沒有白受,房梁上有兩處規整的摩擦痕跡。
兩處,即是說,除了次孫,還有一個人吊在這裡。
不,或許不是‘人’。
若是活人,吊死的時候,因為痛苦,多少會有掙紮舉動,這就帶動了白練,在房梁上留下許多輕輕的擦痕。但是這兩處摩擦痕跡都十分規整,仿佛吊上去的東西完全沒有掙紮的本能。
趴在地上的任逸飛抬著頭,他的眼睛微微睜大,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個黑黑的影子,安靜無聲地套在一根白布上。
一雙婦人的小腳掛在他的麵前,一動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戰五渣,官方蓋戳。
阿飛:……不是,沒有,你胡說!
感謝‘不舍晝夜’的深水,今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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