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裡(10)(1 / 2)

‘看不見’的任逸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表情困惑,一隻手在半空摸索:“大娘,你沒事吧?怎麼了?”

大娘向後爬幾步,驚恐地指著屍體:“死、死人啦!”

隔壁的薩曼披上風衣走出來,短靴踩出噠噠聲:“站著彆動。”

又死了人,剩下的玩家很快聚攏。

但他們並不靠近,眼裡帶著防備和警惕。昨日的相互試探和陷害,終究還是造成這種惡果。

手頭有強力道具,可以保自己一命的玩家還能冷靜,那些本來也就玩過兩三次遊戲的新手玩家就發苦了。

開團九個玩家,還剩下六個。

薩曼和他身後的年輕人,他們看著像是一夥兒的。老頭玩家,不慌不忙,似乎有什麼依仗。學生玩家,單打獨鬥。外賣員,瑟瑟發抖。

還有一個至今不知道是誰。

鄰裡是低端局的名號,中端局的配置。

信息提示不明確,線索太少,幾個沒玩過中端局的玩家簡直是兩眼一抹黑。

卡牌的提示指向性太低,他們隻能推斷出,‘鬼’是個身高一米七幾的年輕人,生活中大概能接觸到化妝品,化妝技術也可以。

“還少了一個人。”這句話來自那個學生玩家,“這人要麼是偽裝高手,要麼就是‘鬼’。”

他眼睛看著其他玩家,帶著點緊張,但是目光坦誠。

他就是個身高一米七幾的年輕人,符合條件的還有兩人,外賣員和薩曼身後那個小弟。他感覺到眾人有些懷疑他,所以首先推出至今沒有露麵的‘第九人’。

時間都要過了一半,他們卻連‘鬼’的真實身份都不知道,更彆提角色身份。

“我們合作吧?”學生玩家接著說,他期待地看向老人玩家和薩曼,外賣員和跟班被無視了。

老人玩家想了想,點頭。

“可以。”薩曼說。

學生玩家自知經驗不足,需要大佬帶玩,他自告奮勇領了力氣活。比如,檢查屍體。

屍體上很多挫傷,幾處已經骨折。

“好像是活生生扭成這樣,然後殺死,再化妝。”他打了個寒戰,“這‘鬼’好變態,是不是本來就是變態?”

“為什麼要畫成笑臉?”老人玩家思考這個問題。

但是直到屍體消失、npc散場,玩家們還是沒有頭緒。

他們決定從頭理一遍。

“副本的名字是鄰裡,‘鬼’必然是這棟公寓的住戶之一。”

老頭玩家首先開口。

“但是我打聽過了,這棟公寓樓三年內沒有死過人。”老人玩家接著說。

“副本玩得多的人都知道,‘鬼’的真身若是死人,那它的死亡時間通常不會超過一年。既然三年無人死亡,那麼這個副本時間,應該是‘鬼’還活著的時候。”

其他玩家一愣,幾個還沒反應過來。

老人等著其他人一一回神,才略帶著自得道:“npc和玩家身份不兼容,npc裡沒有‘鬼’的真身。也就是說,‘鬼’的角色在我們玩家之中,‘鬼’的真實身份,也在我們玩家之中。”

他們的身體,或許就是‘鬼’的真身。

“會不會是已經死亡的三個人?”

“說不好。”

大家都沉默了,雖然已經圈定了範圍,但是要找出來也不容易。

“或許可以再思考這三個信息提示,所有信息都和‘鬼’的真身有聯係。斷龍山,指代不分是非維護自己孩子,情願背鍋的父母。遊俠兒,是古代的流氓混混。長舌之婦,是喜歡說三道四傳播謠言的婦人。都是負麵的形容詞。”

說著,薩曼看了這些玩家一圈:“你們的身份身上,有什麼容易被人諷刺和嘲笑的點嗎?”

學生玩家想了一下:“這個身份是個差生,留級兩次,看著考大學無望。至於家庭,除了貧窮,彆的倒還好。”

老人接上去:“孤寡老人,撿垃圾為生。”

“孤兒,臉上有疤,貧窮。”外賣員摸了摸臉上的疤痕,一臉無奈。

“農村進城,落魄、貧窮。”薩曼用著霸道總裁的口氣說出這幾個詞。

“我……剛剛失戀算不算?還有家裡蹲,”跟著薩曼的年輕人乾笑了一聲,“哦哦,還有貧窮。”

幾人麵麵相覷,說起來都是被嘲笑的點。也是,落魄到住在這裡,能是什麼順利人生?

薩曼看著台階上消失的屍體,他抬起頭,右邊是他的房間,左邊則是那個盲人青年的。

第一次,那個年輕婦人是在樓下的廁所,嘴被劃爛了。

第二次,花襯衫死在盲人青年的門口,‘鬼’還在他的門口畫了一朵玫瑰。

第三次,中年婦人死在樓梯上,死狀恐怖,四肢扭曲,還被人盤成球狀,就好像……滾成這樣的。

他想起自己曾經攔住那兩個孩子,問他們為什麼作弄那個盲人青年,那兩個孩子卻理所當然地說:“他就是瞎子啊,誰讓他是瞎子的?”

是否是家裡人言傳身教呢?

如果是家庭影響導致兩個孩子走偏,那麼他們的父母就是是非不分的責任人,極有可能是嘴上無德的人。

薩曼心裡隱約有些想法,但是他沒有說出來。

此時的任逸飛還坐在早餐店,他打了個噴嚏。

突然毛骨悚然。

今天沒有特彆的新聞,大姐說的都是些瑣碎事。

說起來,她應該也認識那個人吧?就是晚上他看見的那個人,‘鬼’的角色身份。

現在‘鬼’的角色身份他已經知道了,那麼內在呢?

滿打滿算,最多十六七個小時。這點時間找boss真身,嘖……

“姐,我們公寓有幾個人,我想向您打聽打聽。”

竟然人人都曾被街坊鄰居排斥和說閒話。

這公寓怎麼回事?好意思自稱鄰裡和諧?

排除法失敗,找不到真身的情況下,麵對麵殺了‘鬼’能不能通關?

一路想著這個問題,任逸飛回到公寓。樓梯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點痕跡殘留。

“宋先生。”樓梯口轉出一人。

任逸飛笑起來:“是林先生嗎?今天沒有上班?”

“今天是周末。”

薩曼站在那裡,他在等這個盲人青年。

“初來乍到,我有許多疑問,可這邊也沒彆的熟人,所以厚著臉皮來拜訪。”說著他還拿出一袋子水果,看著確實是拜訪的樣子。

“叫我博之吧,”任逸飛一邊摸索著鑰匙孔,一邊很不好意思的對著聲音的方向微一點頭,“請進。”

門開了。

雖然是一個盲人的屋子,裡麵東西卻井然有序

任逸飛一進門就把導盲杖放到一邊掛鉤上,臉上也露出了和之前不同的,很放鬆的表情。

“請坐,要吃一些蘋果嗎?”他一邊說一邊拿了洗乾淨的杯子,從飲水器上倒了一杯溫水,再放到茶幾上。

“不用了,謝謝。”薩曼放下水果袋子,接過水杯,在沙發上坐下。

“這是?”任逸飛聽見袋子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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