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關注,如果有人上傳‘鄰裡’通關視頻,立刻通知我。”薩曼披上外套,準備外出。
暗殺的事情不能一下這麼結束。薩曼手裡有天洪的人給那個新人道具,以及威逼利誘他的證據。
是時候大鬨一場,‘痛心’分裂了。
同在東星城,任逸飛白著臉恍恍惚惚。
引導精靈說‘飛梭’,他一開始以為是類似宇宙飛船的東西,沒想到是這種。
他屋前的土地突然裂開一個四四方方的孔,一個六麵玻璃神似電梯的立方體升起來,一側門打開,之後……
“玩家你還好吧?”
任逸飛沒說話,他怕自己一張嘴就吐。
想象一下自己在一個彈力球裡,左右上下瘋狂竄,這就是他的經曆。
他,一個不暈船不暈車不暈飛機的三不暈人士,此刻腳底猶如踩了棉花,胃裡更是翻滾。
“你們管這個叫飛梭?”
“因為它快。”引導精靈解釋道,‘咻’一下就到了,賊快,飛梭。
任逸飛無言以對,的確,快是真的快。
他現在是在一個鉛灰色極簡風的半圓形平台上。
這個平台像是微微開啟的大蚌殼,正中心一個照明的圓柱體,四周圍不斷有六麵立方體冒出,不同的玩家從立方體裡出來。
他仔細瞧了幾眼,都是人類模樣,且基本是東方人,亞洲長相。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內剛下飛機。”任逸飛略緩了緩。
“因為是同種文化背景的世界,所有玩家都是經過挑選的。但是偶爾也有例外,比如白皮黃芯,或者黑皮黃芯。”引導精靈用玩家能理解的話語解釋。
“是嗎?這麼說,我還可能遇到我的黑,或者粉絲?”
扭了扭頭上的漁夫帽,任逸飛低頭從這個平台走出去。
外麵的天空已經被夕陽染成橙紅色,一群鳥雀掠過。
他穿著白襯衫牛仔褲,馬丁靴的繩子繃得緊緊的,外麵罩著一層版型極好的風衣,除了身高腿長氣質極佳,倒也沒有特彆奇怪的地方。
隻是身邊的人若是無意間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停下來。
他走過的地方,仿佛開啟了暫停的開關。這些人看他的目光要著火,動作上卻十分克製,沒有靠近,最多就是朝他吹口哨做些下流動作。
任逸飛並不將這些無法造成傷害的行為放在心上。
街道上的人穿什麼的都有,不拘季節,不拘性彆,黑絲毛腿的漢子和天體愛好者都算是不起眼的。
一個嬌小的女孩勾著狗鏈走過,皮質項圈卻戴在身後一個不斷低/喘的男人脖子上。汗水流滿了這個隻戴著皮質道具的身體,他身邊的空氣都是燥熱的。
任逸飛沒見過這樣明目張膽的字母圈成員,多看了一眼。
前頭那個嬌小的女孩立刻回了他一個含著深意的微笑:“我可以庇護你,要試試嗎?”
她身後那個男人立刻抬起頭,瞪大眼看著任逸飛,仿佛警惕一隻來搶骨頭的狗。
“沒興趣。”任逸飛走開。
沒有了法律倫理的約束,玩家儘情釋放天性,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多看兩眼都覺得自己要瞎。
不過拋卻這些辣眼睛元素,整個街道看起來竟然很不錯,沒有垃圾和汙濁,也沒有他想象中的爭吵、偷竊、搶劫等等。
“主城都是官方在管理,部分行為在街道上是不允許的,比如鬥毆、性x、搶劫、丟垃圾……他們若是想要和您有直接身體接觸,直接黃牌警告。”
引導精靈補充道:“另外,有經營牌照的小店也都是被係統保護的,不允許打/砸/搶。違反規定直接扣白幣,扣完直接減命。”
任逸飛啞然:行吧,是他高看人類的德性了。
當他走在灰色石板大街上,走過排列有序的綠化樹和黑色鐵藝的長椅,某個瞬間,他好像回到了現代。
兩邊是帶著櫥窗的商鋪,各式各樣的商品陳列其中,甚至有花店和玩具店。
夕陽撒落的光照在亮晶晶的玻璃路燈上,也照在摩天大樓的玻璃鏡上,世界整體都是暖色調。
暖黃色的光線和藍紫色的陰影在眼前鋪陳開,一切都是美好的模樣。
隻是這個都市沒有忙碌的上班族和學生。
也沒有快樂的年輕男女。
任逸飛眨眨眼,回歸現實。比起這個像極了人類都市的地方,果然還是荒原更可愛一些。
這個城市的確很美麗,無論是鐵藝的路燈,還是搭配得很是好看的路邊小花壇,都能看出藝術的美感。
隻不過這種美麗和玩家組合在一起,就顯得有點兒怪異。
環境越是和諧美麗,就襯得玩家越是怪異。
一切都是那麼虛假。
“走過這個街道,前麵的十字路口左轉三百米就到了。”引導精靈給他導航。
因為習慣問題,任逸飛走在右邊的行步道上,他需要穿過馬路去左邊。
馬路上有汽車、馬車和人力車,這些車都異常豪華,車裡還坐著一個或者幾個衣冠楚楚的玩家們。兩邊步行的玩家忍不住以目光追逐,露出羨慕的神情。
“這些司機都是玩家,車也是他們自己的。不過想要在東星城裡行車,必須定期繳納一筆行車費用,所以隻有部分人才會選擇開車出行。沒有牌照的車會被收走。”引導精靈見縫插針地介紹。
普通玩家第一個副本之後就會了解到這些事,隻有它宿主那麼神奇。
“這麼說,坐車,也算是一種階級體現了?”
路上車很少,大部分人都在走路。可能就是這個原因,所以路上也沒有紅綠燈。
一輛車從他的麵前開過,隱約看到裡麵坐著個高大的人,熟悉的苦香味在鼻尖繞一圈,又消失了。
任逸飛看向那輛已經過去的黑色加長版的汽車,皺起眉:甜品玩家。
“噓——”
開車的刀月朝車外吹口哨,後座的薩曼揉揉太陽穴:“怎麼了?”
“看到個氣質很絕的美人,不知道叫什麼名字……算了,知道了更不好,誰知道什麼時候人就不在了?還不如就這樣,驚鴻一瞥。”刀月笑嘻嘻地用俏皮話掩蓋了落寞。
荒蕪之角就是這樣,最強大的人都不能保證自己能活過下一個副本,大家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事來明日愁。
薩曼抬頭看向窗外,兩側風景像畫卷掠過,寧靜和混亂在此地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