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的是一個玩家和npc的組合。npc是個年輕男人,玩家是個漂亮的學生頭妹子——假設內核真的是妹子。
她曾經和社畜玩家一道出現在魚市,任逸飛記憶深刻。
“這裡以前是我們村裡的土地。”npc指著這一片的土地。
“是什麼樣的?”學生頭玩家看了任逸飛一眼,判斷出這個人無害,繼續轉向那個npc。
“具體我也不清楚,據說是祖墳。後來這邊被買下來,祖墳也移了,所以你不用擔心。”npc安慰玩家。
任逸飛豎起耳朵,這些npc的人設都是假的,記憶更是錯漏百出,然而他們竟然記得這裡是祖墳?
一個很有用的線索。
童話小鎮就那麼點大,幾分鐘也就看完了。這對npc和玩家的組合把上麵轉了一圈,去風車塔上領略一下高處的風景,就下去了。
“你看那個人,他真奇怪,他一直和貓堆沙子。”
“對,大概是個怪胎。”
他們邊說邊走了。
任逸飛看著手上的沙子,和前麵三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雪人’:“哈嘍,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我是個怪胎嗎?”
“不,你不是。”他掐著嗓子回答。
“喵~”黑貓喊了一聲:是的,你是。
任逸飛在上麵待了很久,除了兩個上鎖的地方,其他地方他都看遍了。直到中午他才下去,到餐廳吃飯。
一碗疙瘩湯,這是餐廳提供的午餐。它還提供熱水。
但是更多的人還是選擇自己去冷庫拿食材,自己做。避難者和莊園主人的關係更微妙了。
要知道這裡上鎖的庫房可是不少,莊園主人手裡可能有更多東西,比他們知道的多得多。
劫掠者已經嘗到劫掠的好處,人心底的怪獸一放出來,再趕回去就難了。
“她為什麼不給我們吃點好的?是看不起我們嗎?”
“他們懷疑我們遇到的這些和這個莊園有關,是他們破壞了我們的祖墳。”
避難者竊竊私語,他們吃著莊園裡提供的食物,在背後惡意揣測。隻有在工作人員經過的時候,這種惡毒的語言才會暫時停止。
“如果各位不願意吃這些,或許你們可以考慮去捕撈一些海鮮。”小提琴師輕柔卻帶著諷刺的聲音出現在後麵。
“會死人!”一個避難者看他像是看著魔鬼,“水裡有怪物。”
“對對,就是。”眾人附和。
小提琴師的笑容慢慢淡了:“那麼,為什麼不去山上找一些呢?既然你們這樣看不上這些食物,肯定有辦法自己弄到吧?”
“可是你們明明有啊。”他們竟這樣理所當然。
任逸飛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一群瘋子,自私得這樣光明正大不以為恥嗎?
“這個莊園……”
“詛咒……”
“可怕的女人……”
“她看起來像個……”
嗡嗡嗡,嗡嗡嗡,無數的聲音飛進了任逸飛的耳朵,小提琴師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
任逸飛很奇怪,他好像看了一出魔幻舞台劇,所有人都是誇張而扭曲的,人性變得極端,理智在消散。
這很不正常,才一個早上,為什麼莊園裡這些人就成了眾矢之的?他們做錯了什麼?
錯在收留他們?
錯在給他們提供不要回報的住宿和飲食?
“夠了!”他雙手啪一下拍在桌子上,“你們有完沒完,做好事做出仇了是吧?看看鏡子裡,像不像鬼?吃人家的飯,摔人家的碗,你們惡心不惡心?”
“乾嘛啊你?你那麼大聲乾什麼?”他周圍的人隻是心虛了一秒,又若無其事吃起東西來,“莫名其妙,顯擺自己嗓門大?”
“本來安安靜靜的,他像個瘋子一樣。”
好了,現在需要被集火的是任逸飛了。
“npc的情緒已經被挑起來,很快就能集結成隊伍。”藏著人群中的社畜玩家微笑著看著事態發展,“一切都在控製內。”
“這法子能行?真的能逼出那隻小兔子?”學生頭玩家有些遲疑。
“能行。”社畜玩家說,“不行我們還能找出‘鬼’,也不算太虧。”
他們的聲音都很低,混在一群人的聲音裡,如果沒有刻意關注,根本不會注意到。
偏偏就是有個聽力特彆好的人關注了,並且聽得仔仔細細。
“就知道有玩家搞鬼。不過如今還不是正麵對上的時機。”任逸飛心想,麵上則因他們的不講理義憤填膺。
“我猜這個位置沒人?”一隻手拿著一碗疙瘩湯出現在他對麵,任逸飛抬起頭,發現是薩曼。
“沒人。”他冷漠地說,臉上寫著不高興,眼底壓抑著怒火。
薩曼坐下來開始吃飯,他把疙瘩湯吃出了燕窩魚翅的味道。
“你們說這個人是不是腦子……”他們隔壁的那個男人還在嘰嘰歪歪。
任逸飛正要動作,對麵薩曼伸手拿起那個人的碗,直接倒掉了裡麵的東西:“如果你的嘴隻想說話不想吃東西,我可以幫你倒掉它。”
中年男人看著他,臉在幾秒內漲紅:“你這個!”
“瘋子?惡徒?”薩曼微微一笑,並且將一把匕首紮在桌麵上,“沒錯我是。”
薩曼在荒蕪之角就是混混頭子的人設,他演得很像。
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走了,薩曼帶著迷人的微笑,讓四周圍的人都閉上嘴。任逸飛安心地享用了他的午餐。
午餐後,他抱著木桶往山上走,薩曼在後麵,邁著他的大長腿,追得不緊不慢。
“假設這不是我自作多情,你是來找我的吧?”任逸飛猛然一個回頭,“請問有什麼事?”
“我需要一個本地人幫忙。”薩曼直言。
“我幫不了你。”
任逸飛抱著貓直接離開了,這次薩曼沒有追,隻是看著他離開。
“你想找這個npc合作?”眼鏡姑娘路過,並且看到了一切,“嗯,他確實不錯。但是我認為還是找年老者更合適。而且他不太喜歡你。”
“你看過森林裡的鹿嗎?”薩曼答非所問。
“什麼?”
“還不熟悉的時候,貿然靠近,就會嚇跑他,多幾次,慢慢來。”薩曼邊說邊走,不過不是去山上,他是去山下。
眼鏡姑娘將這話回味了兩遍,捂住嘴:臥槽,他是對這個npc?
雖然荒蕪之角的人都沒節操,上一秒看對眼,下一秒就能滾床單,可是對npc一見鐘情?情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