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孤島(23)(2 / 2)

就是這個瞬間,水裡的人扯著他兩隻腳將他直接拖下去,玩家嚇了一跳,本能掙紮,下一秒一大波鹹腥的海水灌進喉嚨裡,他明明會遊泳,此時身本卻像是廢了。

水麵上露出任逸飛半個腦袋,紅色的眼睛平靜地盯著他,顯得那麼詭異又凶險。

“你!”社畜玩家十分驚慌,他看著水麵上格外邪氣的任逸飛的臉,張嘴吐出一圈泡泡:“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他終於感覺到不對勁。

社畜玩家立刻去摸自己其他的道具和鬼卡,卻什麼都摸不到。他的心狠狠一沉,事情脫離控製了。

“你找了我那麼久,不知道我是誰?”

找了那麼久……社畜玩家的眼睛猛地睜大:“是你?”

任逸飛將手放在他頭上,直接摁下去,摁進了水裡:“下輩子做個好人。”

玩家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身邊出現了一群幽靈,嬉笑著包圍他,還有一個猙獰的骨頭架子拉扯著他,往下拖動。

玩家掙紮起來,一腳踹開骨頭架子,力道之大,直接踹散了。

骨頭架子被踹入海深處,黑洞洞的眼眶盯著這裡。幽靈卻一下散開。

“草。”他罵了一聲,朝著海麵遊。

然而眼前漆黑海麵卻是越遊越遠,不多時,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窒息的感覺。

“怎麼回事?”看著四周圍漆黑環境,社畜玩家終於明白了,然而為時已晚。

濕漉漉從水裡爬上來的任逸飛將所有人都嚇到了,他們上一秒才看到他拖下一個人,這會兒隻覺得他就是討命的水鬼,嚇得一哄而散,飛似得逃走。

“彆找我,彆找我!”

任逸飛伸伸手,指尖滴落許多海水,他歎了口氣,張嘴吸了一口氣,又朝水裡走去。

這一次入海,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順利將木桶和貓抱回來。

任逸飛看看自己的手,這個社畜玩家死了吧?死在他的手裡。

“誒。”肩膀上的疼痛打斷了他的矯情。

“沒釣到魚,還落得一身腥。”任逸飛心裡唉聲歎氣。

對外,他的表情還處在第一次‘殺人’的木然中。

雖然那個玩家該死,但他才殺了人就一臉沒事兒人的樣子,也不太正常。所以有點心理衝擊是應該的。

好在之前有射釘槍打底,他也不用太過誇張,有那麼點意思就行了。

說起來,要不是掉下水一次,他還沒有這樣的發現。

下水後看到的環境,簡直就是第一夜的翻版,再加上那些人的呼喊,一個暴風夜船隻斷裂沉海的故事立刻出現在眼前。

這個副本的關鍵提示,已經很直接地拍在他臉上。

濕漉漉的任逸飛一路走到門口,瘋子大爺還坐在那裡,喃喃自語。他走過去半蹲下:“你不進入,是因為‘星光’會沉船?”

瘋子一下抬起頭:“星光?星光……”

“你是誰?船醫?”任逸飛又問。

他的眼睛裡第一次有了光,他站起來:“謝謝你。我差一點忘記了它,我該去找它了,星光……”

瘋子大叔第一次跨過星光莊園的門檻,朝著裡麵衝過去。

npc們都當他是瘋子,隻有玩家若有所思。

他看著門口的地圖,如果說星光莊園是船的化身,那麼莊園老板豈不就是船長?裡麵的職工是船工,而他們這些不速之客就是遊客。

莊園裡牆角生出藻類,也能側麵驗證這種可能性。

星光莊園是船,有了這個大前提,再看看其他線索。

不能吃的那些冷庫裡的高級食材,沙堆裡的一大片吃魚子醬專用貝殼勺子,有專門的小提琴師,有幾百個乘客。無一不在說明,這是一艘客運的遊輪,且是比較大型,也比較豪華那種。

“魚腹藏屍,魚腹……魚,船,魚……”他抹了一把臉,眼神微微發亮,找到那根線頭了。

任逸飛回到蘑菇屋準備換衣服,他一身濕漉漉的,不適合直接去餐廳找人,而且傷口有點麻,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蘑菇屋沒人,不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哪裡,但任逸飛還是選擇在雜物間換衣服。

“你等會兒,爸爸一會兒再給你找點吃的。”他把蔫兒蔫兒的黑貓留在外麵,整張臉都是慘白的。

箭頭必須取出來,才能包紮傷口。但是拔/來不行,倒刺對傷口的破壞性太大,會導致大出血,繃帶都救不回來。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

任逸飛咬著牙清理了斷箭上的木屑,使得斷裂麵平整光滑。

他咬住舊衣服,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住斷箭,猛地壓下,箭頭刺穿了後背。

“唔……”所有痛苦的呻/吟都被死死壓在口中,他咬著舊衣服,身上冷汗直冒,每個肌肉都顫抖著,手指也在顫抖。

一鼓作氣,他將手臂伸到背後,握住那支穿透後背的箭頭,直接拔/出。

“哈……”

三角形的箭頭,開了血槽,血汙之下有些發紫,上麵的血液也特彆暗。

任逸飛張嘴無聲喘息,他手一鬆,箭矢落在雜物裡。

“有毒……”他的預感成真了,對方在箭頭上塗抹了毒藥,不過應該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或許是就近用山上毒草製作的。

薩曼進來看到木桶裡的黑貓,就知道‘顧星野’在這裡。岸邊發現的事情他剛剛知道,也知道那個玩家已經被反殺。

玩家們討論這個npc,好奇他是怎麼從水裡逃生的,薩曼則擔心他的傷口,他身上剛好攜帶了一些傷藥,那是之前準備的。

“顧星野?”薩曼聽到雜物間的動靜,想也沒想打開。

裡麵的任逸飛正雙手撐著牆壁,肌肉緊繃頭低垂,露出修長的脖子。

他的後背開了一個洞,暗色的血液劃過曲線優美的脊背,繞過山丘和峽穀,順著筆直的大腿流下。

忽然任逸飛側過頭,濕潤發紅的眼角,眼尾上挑,那弧度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中薩曼的心臟。

作者有話要說:比美人更美的是,戰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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