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樓一隊折損,狩獵隊有了警惕心,他們破壞了窗簾和窗戶,一縷縷光束灑落進來。
天光,加上堵在路口的狩獵隊成員,兩者相加竟把任逸飛鎖在了第五層中段,上下不得。
“這些人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任逸飛皺眉,他是被甕中捉鱉了。
“嘭!”任逸飛緊緊貼在門板上,他已經聽到那些人一扇扇打開房間的聲音,距離這裡不遠了。
將他困在某個樓層,再一個個房間排除,是個很有效的辦法。
這個情況想要逃出去,除非有奇跡。不過他本來也沒準備逃走,所謂富貴險中求,機會也是如此。任逸飛想要再闖一次人類基地。
他們需要猩紅女巫的血液。不,或許還有其他目的,但是肯定不會準備立刻殺他。
但要說沒有危險……他想起前麵一個個死去的其他實驗者,或許正是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才要來抓他。
猩紅女巫或許會死,但不會是在這裡,更不會是因為抓捕死去。
隻要不立刻死,他就有自救的能力。
“方麗。”任逸飛念著這個名字,她很大可能就是贈送這身紅鬥篷的人,更是猩紅女巫血脈至親。
任逸飛對於血脈親情這種東西一貫嗤之以鼻,但是麵對著‘方麗’,卻無論如何說不出諷刺。
實驗負責人說了,實驗品都是人類轉化而成,猩紅女巫甚至更徹底,但他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知道的隻有基地首領。
無論是為了猩紅女巫,還是為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和怪物,他必須再去一趟人類基地,弄清楚這一切是怎麼回事。
唯一的一點,不能完全失去意識或者被控製。他身上有係統物品,玩家的身份會暴露。
“要不要暫時先藏在這裡?”他拿著道具卡直發愁。
這個副本有針對他的各種東西,任逸飛也不敢保證自己可以一直保持清醒,並且掌控全場。
高端局可以攜帶三件道具兩張鬼卡,另外還有一張身份卡牌。這些都是醒來就會出現在玩家身邊的。
身份卡和鬼卡是綁定的,可以隱入玩家的手心(死亡後身份卡掉落),其他道具都是能轉移和交換的。任逸飛因為收繳了三張道具,所以他手裡本來是有六張道具卡。
‘偽裝土豆’已經用掉,是一次性道具。射釘槍換地圖了。現在還剩下‘漫畫生成器’,這個道具可以對自己使用,通過第三人視角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大黑鷹弓/弩’,隻剩下兩隻箭矢了。剩下還有‘止血繃帶’和‘墨骨繪扇’。
彆的丟了他都不心疼,唯獨‘墨骨繪扇’是友人所贈,不容許一絲意外。
“砰砰砰。”隔壁傳來門被撞開的聲音,這群人清理一個房間的速度最多半分鐘,沒時間考慮了。
六張卡牌被直接塞進床頭櫃的抽屜,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活著回來取走它們。
一切後事料理好,任逸飛整理了防毒麵具,手持麻/醉/槍,對準大門。
“砰!”大門被直接踹開,任逸飛扣動扳機。
他又襲擊了兩個狩獵隊成員,但自己也是一朝不慎再次中了一枚麻醉針。
兩針專門針對他的藥劑,縱使他還有意識,卻也奈何不得全副武裝的npc了。
他們手裡彈出一個古怪東西,在空中自動解體重組成籠子,一下把他罩住了,自動鎖邊。
任逸飛半昏沉半清醒的時候,頭上防毒麵具被取走:“沒錯,是他。”
“快!”一層特彆的黑布罩在籠子外,狩獵隊成員一揮手,“帶走。”
任逸飛在籠子裡團成團,他眼睛半閉,但臉上依舊滿是戾氣,很努力在抵抗藥劑的效果。
晃晃悠悠抬轎子一般,任逸飛被抬到外麵。雖然有黑布隔著,白日的光線還是讓他整個人焦躁起來,不住晃動籠子,嘴裡發出威脅的嘯音。
外麵還有很多聲音,都在討論他。聲音太多太雜,一時也不知道哪些是有效信息,任逸飛乾脆全部屏蔽。
之後會有源源不斷的真相送進來。怪物的身份是最好的掩護,高傲的人類很少在怪物麵前偽裝自己,不管他有多聰明,甚至擁有高等情感。
遮蓋的黑布被掀開一角,天光投射進來,照到的手腕立刻開始發紅脫水乾裂,他張嘴衝著光源處低吼,眼睛也眯了起來。
“是他。”確認了對象後,黑布被再一次放下。
狩獵隊隊長總算鬆了一口氣,一看到那雙眼睛他就知道抓對了。
人類的眼睛和怪物的眼睛不一樣,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是怪物的眼睛一對上就心底發涼,像是被吃人的猛獸盯上了。
此時猩紅女巫正是饑餓狀態,人類又是他食譜上的食材,他的眼神裡理所當然就是全無克製的食欲。
這樣的眼睛,怎麼會讓副隊長發出那樣的疑問?
狩獵隊的隊長想起那個模仿人類,假裝自己有高等情感,最後迷惑了研究員逃脫的三號怪物。
怪物會有人類情感嗎?不,怪物擁有的,隻是絕佳的模仿能力。
就像是那些天生反社會人格,隻能模仿,模仿得惟妙惟肖,但本質永遠不會改變。
“老大,文鵬死了,還有江林。”死掉的兩個人被抬出來,一個抹了脖子,一個捅了心臟。身為隊友的npc狠狠捶了一下籠子。
“你乾什麼?”狩獵隊隊長製止他。
“隊長,他殺了他們。”npc異常悲憤。
籠子裡的任逸飛抱著肚子,他感覺自己要被人類玩死了:才吃了一點,整餓了,又吃一點,又整餓了……
至於npc的怨恨,嗬,殺人者人恒殺之,沒事兒去山上抓毒蛇泡酒,最後被毒蛇咬死,那都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任逸飛的心態完全是怪物的心態了,他思考問題的立場也完全是怪物的立場。所以之前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就殺了兩個人類。
後麵之所以不殺,也不是因為仁慈心發作,純粹是不願意激怒這些人,給自己的計劃添太多波折。兩個人剛剛好,可以警告這些人,又不足以真正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