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線鎮壓。”地下城的遊/行/示/威活動如火如荼,基地首領發下命令,全部武裝力量集結起來,槍口對準了他們要保護的人,雙方進入僵持狀態。
“兄弟,這個給你。”一張紙傳到薩曼的手裡。
薩曼看著她,這個遊/行隊伍真正的靈魂人物。
“基地不被怪物攻擊的秘密掌握在基地首領的手裡,反對他就意味著離開這種保護,你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一臉滄桑的褐膚女人揚眉一笑:“不後悔,活著,我也要站著活。人我們都不怕,怪物也沒什麼可怕的。”
這話說得,仿佛人比怪物還要可怕。
她是真的有信心,因為他們這些人事實上已經在外麵建立了小基地。
外麵的怪物多數都屬於死宅,對人類興趣不大,甚至有少部分還能喝他們友好相處。人類完全可以靠著自己在這個世界活下去。
雖然,的確沒有在基地那麼平安,免受怪物騷擾。
“我一直相信,躲避和妥協永遠解決不了問題,我們要走出去,接受和適應這個世界的改變。”
反叛組織首領悄悄打開自己的口袋,裡麵有個小小的怪物,像個黑色四腳龍,正在裡麵打盹。
她對薩曼眨眨眼:“我的夥伴。”
“我明白了,祝你們成功。”或許人類並不是非得變成怪物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這個女首領給出了另外一個答案。
薩曼拿著紙,悄悄離開了遊/行隊伍。npc和玩家,都有屬於自己的戰場。
他該去迎接小怪物了,希望一切來得及。
實驗室,玻璃內。
任逸飛坐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他想象自己是在這個狹小空間長大的實驗品,日常就是被抓出來做實驗。
他前麵的那些小怪物們,如今都死了,但是這些‘人’或許正是猩紅女巫平安長大的保證,是他們留下了猩紅女巫這個火種。
這些人從誕生到死亡,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們明明是人類轉化的智慧生命,卻沒有姓名,沒有實驗室之外的記錄,沒有見過外麵的月光,沒有看過大海。
他們活在這世界上,卻不留任何痕跡。
如果是他,此刻心態如何?
即將進入黃昏的時候,上麵來了命令,讓他們麻醉猩紅女巫,他們要將他轉移到他應該去的地方。
一個怪物崽子們有來無回的地方。
研究員有些失望,但不得不照做。
“新人類計劃失敗了。”真是一個讓人難過的消息。
玻璃屋裡有無色透明的煙霧進來,帶著一點點刺鼻的味道。裡麵的猩紅女巫一下焦躁起來,哐哐哐砸牆,拚命掰脖子上的金屬環。
“啊——”電擊作用下,他發出疼痛的聲音,拳頭一下一下砸著玻璃,拳頭破了皮,血液塗抹在玻璃牆上。
外麵的研究員沉默地看著他近乎自殘的行為。這種事第一次看可能會避開視線,久了也就是那樣。
猩紅女巫不是第一個進入他們實驗室的怪物,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他們習慣了。
終於,猩紅女巫不動了,他像是被抽走了骨頭,倒在地上。
“等一下,猩紅女巫很狡猾,他的耐藥性比一般怪物要強一些。”一個研究員開啟了另外一個按鈕,加了一倍的濃煙,地上的猩紅女巫身體微微抽搐。
如此十分鐘後,他們才把昏迷的猩紅女巫拖出來,雙手雙腳綁好。
“送走吧。”
猩紅女巫被送進一個膠囊狀的密封空間裡,他們蓋上蓋子。
一直在基地首領身邊工作的男人走過來,這個人確定了裡麵躺著的是猩紅女巫,點點頭,然後打開了一個秘密通道。準備把人送進去。
“茲拉。”
實驗室的燈閃爍了一下,實驗室突然全黑了。不過下一秒,應急電開啟,實驗室一切正常。裡麵的各種裝置都是獨立配電,沒有受到這短暫停電的影響。
實驗室裡的研究員抬起頭看了一眼:“怎麼回事?讓人去問問。”
“轟!”隨著這一聲巨響,火光衝破實驗室那三重防衛的大門,金屬薄片直接炸裂,天女散花般以極高的速度射向四周。
幾乎是一個照麵,金屬片穿透了那些研究員的身體,他們的身體被衝擊波一路推到最裡層,十死無生。
煙塵彌漫中,一個高大的影子走出來。他左右看了看,立刻看到了那個完好無損的膠囊艙。
膠囊艙上有開關,按下後玻璃罩自動開啟,他伸手想把裡麵紅色的小怪物挖出來。
沒想到剛碰到,裡麵的小怪物就睜開了眼睛。
任逸飛睜大眼,想要看得清楚一些。然而眼前一片模糊,藥物發揮了作用。
迷迷糊糊的,任逸飛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帶子被解開,那人拉起他的手,要將他抱起,任逸飛的手直接在地上順了一塊尖銳的玻璃。
“是我,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濃鬱的焦苦香味飄過來,像輕柔的棉花糖包裹住任逸飛。
頂著刺到脖頸的碎玻璃,薩曼溫和地說。
他幾乎確定了,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不需要什麼證據。
“混賬甜品玩家,又來破壞我的計劃。但是……謝了。”
手裡的碎玻璃哐當掉落,嗅著這熟悉的香味,任逸飛閉上眼,人已經安心地昏睡過去。
再次醒來已經是天黑,卡牌信息更新的溫度叫醒了任逸飛。
【第四夜:囚徒。】
十一點了,他躺在柔軟的床上,衣服換了,換成一件寬大的男性襯衣,右手被手銬拷在床頭,身上還蓋著被子。他的紅鬥篷就放在邊上,折疊好了。
脖子上的金屬環已經被取下,任逸飛摸了摸脖子。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我要穿這種‘男朋友款襯衣’。”掀開被子,看著挽了好幾圈的袖子和剛蓋住大腿的衣擺,任逸飛的臉簡直是綠色的。
給他穿件褲子很難嗎?
晃晃手,手銬撞著床柱,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個手銬的內側包著一層軟皮,似乎是擔心摩痛了他的手。
任逸飛:……
他現在開始懷疑甜品玩家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愛好了。
身上的衣服換了,那……任逸飛不知道想到什麼,支起兩條腿,一隻手抓住衣角掀開一點,頭一點一點低下去,想看看自己原來的打底褲是否還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