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飛沒有走,他等了一會兒,反正也不差這十五分鐘。
牆上發光花草的冷光打在他的臉上,時間過得很慢很慢,他時不時抬起頭看看,心想著:怎麼樣了?怎麼還沒動靜?裡麵有沒有遇上什麼問題?
然而不用十五分鐘,隻要五分鐘,裡麵就傳出了孩子的啼哭聲,還有新做了母親的女人情緒一下放鬆下來的哭聲。
“哈!”任逸飛忍不住拍了一下牆,下一秒繃住臉,讓自己看起來冷靜理智成熟穩重。
“嗯,咳,還不錯,沒有浪費春枝婆婆的出場。”任逸飛矜持地說。
“謝謝您。”裡麵的新上任母親語帶哽咽,“我以為我要死了。”
母子平安,其他關注這裡的孕婦也都露出笑容。
“你剛生了孩子,不能哭,哭了以後眼睛會不好。”春枝婆婆的聲音也傳出來。
四周圍其他的女人好奇地走過來,不顧裡麵的血腥味在門口探頭,她們還沒見過三歲以下的嬰兒呢。
在蟻穴,所有的孩子一離開母體就會被抱走,身為母親也看不到一麵。據說這樣孩子不會思念母親,母親也不會想孩子,兩邊能各自安好。
生了孩子的女人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說孩子在那裡都好好的。
事實上,孩子活著還是死了,哪一個,她們都不知道。
製定這個規矩的人可能以為這種彆離是很簡單的事情,他們不知道人類和螞蟻不一樣,人類裡有著割舍不掉的血緣親情。
懷著孕的女人都朝著屋子圍攏,她們不想做什麼,隻是想看一眼,就當是替過幾日的自己看一眼,假裝已經看到了生下來的孩子的模樣。
“她真可愛。”小小的屋子裡充斥著溫柔的情感,那孩子竟這麼安穩地睡著了。
隻有任逸飛帶著再次變成卡牌的春枝婆婆悄悄離開了這裡,往四樓實驗室走。
快到四樓了,前麵居然出來了一堵牆,摸一摸還是整塊的石頭鑿的,輕輕敲擊有金玉之聲。
“老身還有些餘力,小飛,你站遠一些,免得碎屑砸到你。”
“好。”知道自己能力的任逸飛立馬後退了十數步,努力不拖後腿。
隻見春枝婆婆手一伸,袖子裡飛出兩條特彆的麻繩,活物一樣鑽進了石牆和四邊牆壁的縫隙。
春枝婆婆雙手抓住麻繩輕輕一扯,那個怎麼推都紋絲不動的石牆居然就像是石膏板一樣一拉就倒了。
厚重的石板在重力的作用下向任逸飛的方向滑。
“喔!”任逸飛跳起來。
“小飛莫慌。”春枝婆婆穩穩站立。看著得有三四十公分厚的石板在傾斜的樓梯上飛速滑了幾米,還沒靠近任逸飛,被春枝婆婆小腳一踢,石板直接碎裂成好幾塊。
碎石塊嘩啦啦在樓梯上滾動。任逸飛站在那兒,還有點驚魂未定,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春枝婆婆展露這種力量。
原來鬼卡是這麼強大的存在?
“敵襲——”四樓的實驗室終於有了動靜,一群人拿著兵器跑出來。
“啊——”春枝婆婆袖子裡又飛出兩條麻繩,在兵民的脖子上繞了一圈,又快速朝著後麵延展。
這些兵民靠近十米的時候,就被麻繩串成一條,眼看著就要扭斷脖子。
“弄暈。”任逸飛說,他可沒有動不動殺人的愛好。
春枝婆婆從善如流。
兩串兵民直接倒下,沒死,但短時間內估計是站不起來的。
就這樣,從樓上衝下來的第一批兵民被春枝婆婆的麻繩一波帶走。往日任逸飛極少倚仗鬼卡,每次帶的時候也都是隨手抽兩張,從來不知鬼卡真正的戰鬥力這樣恐怖。
春枝婆婆還隻是R級鬼卡,就算有百分百好感度加持,她的技能和先天能力,肯定還是要稍稍弱一點的。那麼百分百好感度的墮天使得強大成什麼樣?
任逸飛都懷疑,自己若是帶了墮天使,忽閃忽閃兩下翅膀就能把蟻穴吹沒了。
難怪荒蕪之角的玩家都這樣推崇鬼卡,道具等物都要排在鬼卡之後。甚至高端玩家還要努力賺錢給鬼卡升級,升裝備,升好感度。
這種一招下來送敵人回老家的感覺……真爽。
“阿飛,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十五分鐘時間到。就算春枝婆婆很努力給任逸飛掃清障礙,前麵還是有人跑來。可她已經不能停留。
“婆婆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任逸飛拿出了他的大/黑/鷹弓/弩。
其實此時的實驗室正是兵荒馬亂的時候。
薩曼接到通知,有人射殺婚飛的貴族,並且成功了。
因為沒有防備,那一番掃射直接帶走了十幾個貴族的性命,他們僅僅搶救回兩個女性貴族。
“貴族中不是有個玩家麼?竟然這麼簡單就死了。”薩曼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還以為這個玩家會帶來什麼讓人驚喜的劇情。
唯一一個穿成貴族的玩家,這麼稀有的身份,明明可以做很多事情。
貴族遇襲後,底下的兵民立刻行動起來,並且找到了射殺貴族的人。是一群工民,拿著弓箭躲在下麵的草叢中。
被找到的時候他們絲毫不抵抗,嘴裡還快意地笑著。
這讓薩曼意識到,襲擊是有計劃的,他們的背後一定有人,或是玩家,或是鬼。
他正要去處理這件事,結果樓下又來了闖入者。
玩家們真是一刻不得消停。
實驗室門口很快來了闖入者,手裡還抓著一個人質。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味道,還有熟悉的人。
“又見麵了。”看著舉著弓/弩一步步走近的玩家,薩曼說。
他認得這個弓/弩,昨天這個玩家就用過。
大/黑/鷹弩,很多人都有,似乎阿飛也有一個,從彆的玩家那裡拿到的。屬於花錢就能買到的道具,適用性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