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蟻穴(16)(2 / 2)

在這棵樹的上麵,其實還長了一些果實,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認識,身體本能卻說著‘可以食用’。另外他還發現了一些人類居住過的痕跡。

在粗壯的樹枝上,他找到了很多人為的傷口,以前似乎有人在樹枝上搭過巢穴。他們還在樹皮上雕刻花鳥蟲魚,刻錄曆史。

他參觀了這些粗糙的雕刻繪圖,似乎都是神降前的事情。

巨大的但絕對不像是六樓那個那麼大的女王給剛出生的孩子賜福,有角的沒角的,有耳的沒耳的人都跪在下麵,捧上食物和珍貴的物品。

“……”看起來以前的女王是類似原始社會族長和巫師的綜合體。

除了身體肥大沒有翅膀的女王,畫上也有長翅膀的貴族,他站在一個伏地的男人前,伸出雙手做了個‘釋放’的手勢。

那個跪地的男人的上方就出現了很多畫麵。

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是正經活動。

樹皮畫因為保存不善,隻留下這麼幾副,任逸飛覺得沒意思了,就趴在樹枝上觀察樹底下。

樹底下有人類在進進出出,從枝頭看下去,真的和螞蟻差不多大,密密麻麻的,整整齊齊排著隊伍。

蟻穴,副本的名字從來沒有取錯過。

兩度闖入第四層,穀城估計已經進入甜品玩家的必殺榜單。

穀城的故事可以宣告一段落,到了‘江’重新出來的時候。借口都是現成的,玩家‘穀城’覺得不殺‘江’的好處更多,於是放了他一碼。

唯一麻煩的是身後這個翅膀了吧。任逸飛回頭看了一眼漂亮的透明的翅膀,垂下來的時候就像是紗織的披風。

也還好,回頭找一件鬥篷披上,把翅膀擋住不就行了?

等了一會兒,天空變成魚肚白,任逸飛坐在枝頭上,遙望著地平線。

淺淺的橙黃色最新出現,如一條劃開天地的金線,白色的雲霧和青色的山巒在橙黃色中起伏,一輪紅日跳出來。

一步,兩步,三步,跳到他的麵前。

這邊的空氣太好了,好到仿佛一伸手,他就可以夠到太陽。

微風輕輕吹過,它們靈巧地鑽過樹葉的間隙,發出清脆悅耳的嘯聲,葉片也被彈奏著,雨露落下,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任逸飛舉著一片樹葉傘,但露珠還是落下來,從脊背劃過,打濕了包著他的布料。

“嘶。”清晨的水霧可真冷啊,他打了個哆嗦。

“好了,願望達成。”看完了日出,今天又是精神飽滿的一天。任逸飛兩隻手抓著一片巨大樹葉的兩邊,從枝頭一躍而下。

風托舉著樹葉,也托舉著他,他就這麼晃晃悠悠地朝著地上飄。

遠處起伏的山脈,破雲的太陽,五彩的朝霞……還有近處帶著亮晶晶晨露的草地,飛舞的不知名的昆蟲,甚至是柔軟的紅暈一樣可愛的花兒,都縮在他的眼睛裡。

樹葉帶著他,在風中旅行了一陣,輕輕軟軟落在一朵開得正好的花朵上。

嫩黃色的花蕊,深紫色的花瓣,像小雛菊,他就坐在花蕊上,震落許多花粉。

“阿嚏,阿嚏。”任逸飛捂著臉打噴嚏,沒發現花朵被他越壓越彎,終於他從壓彎的花朵上掉下去,掉在一根被沉重的果實壓彎了脖子的小草上,順著草莖‘咻’一下就滑到了地麵上。

“阿嚏!”這次不是因為花粉了,而是因為天氣。

地麵比樹上還冷一些。任逸飛趕緊解下圍在腰上的布料,重新披上,把翅膀也嚴嚴實實藏住。

他看了一圈,發現自己飄遠了,這裡距離大樹還有些距離,離蟻穴就更遠了。

這會兒工民已經出了巢穴,他們和往常一樣,出門尋找黑立方。任逸飛不想驚動他們,就躲在一根草的後麵。

這些工民的臉上帶著笑,似乎不知道昨晚上這裡發生了什麼驚心動魄的事情。任逸飛避開了他們前進的方向,朝之前的‘沼澤地’走去。

那一片任逸飛一直記得是沼澤,但是在大樹上看了,就是一片積水的泥坑,在大樹樹冠陰影的包圍裡。

他很快找到了那個偏遠的泥坑,找到了之前留下的標記。

沼澤很平靜,無論吞噬了多少東西,它都是這樣安靜。

任逸飛看了一眼沼澤,他在一塊大石頭的後麵找出了之前埋在這裡的‘江’的衣服和鞋子。

衣服放了兩日,有股潮濕的味道,不過他還是立刻換上了,身上的布料再破,也不是一個工民穿得起的。

這樣的細節正是演繹的關鍵之一。

“簌簌。”草叢裡傳來了什麼聲響,任逸飛耳朵豎起,他伸手直接將穀城的衣服團成一團塞進石頭縫裡,用碎石頭填上。

才做好這些,擺出一個捂嘴咳嗽的表情,草叢的動靜就變得明顯起來,一個人從草葉上滑下來:“江?你還活著?”

任逸飛像是受到驚嚇,跳起來就往草叢跑。

“江!等等!”來人三步並兩步跑來抓住任逸飛的衣領,“上麵說,沒事了,你彆跑。”

任逸飛轉過頭:“放手,你不知道是誰要我的命,要和我一起死嗎?”

“負責人一早上親自說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既往不咎。”拉著任逸飛的人不讓他走。

任逸飛愣住了,怔怔看他,猶豫著。半晌,他問:“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甚至提到了你的名。”

任逸飛:……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聽說負責人都知道了他的名字,就覺得有陰謀。尤其想到後麵是觀察力和分析能力都很驚人的薩曼,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江’的真實身份一定是個巨大的坑。

但是‘江’的武力值就擺在這兒,走是走不了了。任逸飛一臉不情願地被拖回去。那邊果然沒有為難他,見他說身體不舒服,還給他披了一層毯子。

“一會兒我們負責人就來了。”招待他的兵民笑眯眯地說。

一會兒就來了個帶著微笑的兵民,穿著白大褂,斯斯文文:“能說說穀城當時是怎麼和你說的嗎?”

“……”任逸飛看著他,緊張地打了個嗝兒。

作者有話要說:可憐、無助,柔弱。

阿飛:又到了我表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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