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稍微有點不妙。
“不知道藥婆婆在不在,上一次藥婆婆還說你這十幾日都不用來了,誰知道這才幾天,就又過來了。”
大男孩邊說邊拉著他,“你的貢獻點就那麼多,大半都買藥了,想想就心疼。”
江果然是個體弱多病的人設,任逸飛心想。
走進茅草屋,裡麵彆有天地。
和黑色的蟻穴不一樣,這邊用的是白色的建築材料,質感介於水泥和石膏之間。
房子裡有個很大的火爐,他第一次在這裡看到火,看著還挺親切。
火爐前坐著一個煮黑色藥湯的老婆婆,她正用木頭勺子攪拌湯汁,屋裡彌漫著讓人鼻子發酸的澀味。
另外還有兩個兵民姑娘,正在整理一些草藥和蟲子屍體。
任逸飛的視線在蟲子屍體上定格一秒,強行轉到老婆婆臉上,儘量不去想那碗湯是什麼東西熬煮的。
“江又來了?”老婆婆似乎認識他,“還以為這一次能堅持久一點。”她自顧自說著,伸手從一個口袋裡拿出幾撮粉末,倒在碗裡,再加一勺子黑藥汁。
“給。”
任逸飛默默看著那碗湯,伸手的速度慢了一秒。
就這一秒,老婆婆就發現了:“快喝,你這個身體,要是沒有我的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深吸了一口氣,任逸飛帶著複雜的心情,吹了吹藥,就一口喝完了。
“無。”任逸飛死死抿著嘴唇,又酸又澀又苦,檸檬汁配黃連都沒這麼反人類。
大男孩看著他的臉白了紅,紅了黑,好半天,才變回正常的膚色,他忍不住笑:”江每次吃藥都是如此。這樣難以下咽,為什麼還要一口氣吃了?”
任逸飛心說他也不想一口氣乾了,換他,能磨蹭多久就磨蹭多久。
可是‘江’是個很有計劃,也非常有效率的人。他十八年做完了彆人二十八年能做的事情,這種人多半一口氣直接喝了,還要麵不改色,無論如何不會說一聲苦。
老婆婆把藥碗拿回來,回頭對著一個兵民小姑娘說:“江,記兩個點。”
“誒。”這姑娘脆生生應了,並且記錄下來。老婆婆則揮揮手:“走吧,總來浪費我的藥。”
“謝謝。”嘴裡還一股酸澀味的任逸飛點點頭,轉身準備和大男孩一同出去。
“等等。”
任逸飛停下,回頭看裡麵。
老婆婆沒有看他,還在攪拌著鍋裡的湯,仿佛自言自語般說著:“你十八歲了吧。最近晚上夜風涼,就彆出來了。我怕你這破布口袋一樣的身體兜不住。”
這話,仿佛意有所指?
“我會的,謝謝。”任逸飛藏起所有情緒,對著裡麵的老婆婆點點頭。
貴族的身體,和工民不一樣嗎?
受限於信息不足,任逸飛也不敢肯定,這個老婆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她從小看著‘江’長大,給他治病,或許早早發現了異樣。
如果她知道江是貴族,這會兒蟻穴正缺少男性貴族,她為什麼不說?
帶著這種憂慮,任逸飛告彆了大男孩,自己一個人來到工作室,那個學徒已經在裡麵等待。
“老師好。”他畢恭畢敬。
“我今天不太舒服。咳咳,挑選適合的樹膠的事情,就讓你來試試。”任逸飛坐在凳子上,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病態,身上還有藥味。
學徒不疑有他,開始揀選收集來的樹膠,並將它們塗抹在木頭上,檢驗粘性和乾後的韌性。
部分樹膠帶著刺鼻的味道,任逸飛坐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他站起身,說自己就在門口,讓學徒繼續刷樹膠。
門外的空氣果然清新多了。
其實他的工作室就在巢穴旁邊一個公共活動空間,一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出門的工民也在這裡轉悠。
上麵突然不強製要求他們每天必須撿取多少黑石頭,大家怪不習慣的。因此每天撿取了一顆之後就顯得無所事事。
“江。你怎麼不在裡麵做弓箭?我以前從不知道,你還會製作弓箭。”
江失蹤回來,還成為製作弓箭的匠人,這在工民堆裡可是個新鮮事。許多工民慕名而來,都來看看他長什麼樣。
“無意間會了。……嗯?”正說笑,遠遠的看到一群人捧著什麼東西過來了,像是香爐,冒著藍色的煙。
這個世界裡讓他覺得熟悉,又冒著藍煙的東西,恐怕隻有那一個,女王身體裡抽取的藍色液體。
任逸飛後退一步,他還記得最初嗅到那個東西的時候,身體稍微不正常的反應。
然而避無可避,這群人還是直接朝著他走來。
他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這是衝他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阿飛:誰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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