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劇組為了這個細節,還專門買了幾件仿照的現代瓷器,用作劇中人物的生活用品。他出於好奇查詢過,後來還在博物館看到了正品的水點桃花杯,因此有些印象。
這點功夫,刀疤女人又找出了一個錯漏,她手裡拿著一把短刀,錯誤被指正後,那把刀刀柄上的圖案有了一點點變化。
反正任逸飛是沒看懂這上麵的差彆,這是他的知識盲區。
此時距離結束還有一分鐘。
他急忙忙走出正房,那個哀嚎的中年人已經說不動了,他抱著腿,臉上滿是掙紮後的淚水,但是人已經昏厥。
而其他人則在兩邊的廂房,還在找東西。
任逸飛幾步走到水井旁:“端午那日,不汲水。”
端午那日不汲水,是清代北京城民間的習俗。但是他不能肯定這裡是北京城,也不能肯定今天就是端午那一日。
這是一場賭博。
他緊緊抿著嘴唇,心裡沒有底。
手機又震三秒,他拿出來,發現上麵的積分已經變成了6,而另外,遊戲進入了三十秒倒數計時。
“鞋子!鞋子不對!”左邊的廂房傳出一聲大喊,緊接著便是狂喜的大笑聲,“三個了!我三個了!”
5,4,3……
手機上的數字一秒變動一次,就像是指著額頭的槍,時間一到就要扣動扳機。任逸飛完全可以理解那個人的狂喜。
2,1,0!
眼睛一眨,他的眼前又是之前的車廂,並且他依舊舉著手臂,看著手腕上的手表,那上麵,秒針剛剛跳了一格。
十點,零一秒。
一秒?居然是一秒?任逸飛猛地抬起頭,看到了那兩個表情輕鬆的老玩家,也看到了大笑的睡衣女人。
其他所有人,中年上班族、年輕男人、黑皮小子,都低著腦袋一動不動,原本正常的皮膚透出一種死人的青灰色。
任逸飛吞咽口水,覺得喉嚨有些乾。
“果然,你活下來了。”圓臉男人看著他,“有時候一車的新人都不會活下來一個,不過看你剛醒的時候能迅速整理好情緒,讓自己冷靜下來,我就覺得,你或許能活下來。”
“他們會怎麼樣?”任逸飛指著那些失敗者。
“會以各種原因猝死。”
這個無限流比荒蕪之角更簡單利落。一個是鈍刀子割肉,雖然痛苦,好歹活著。一個是快刀子割喉,痛苦是很快的,死亡才是永恒。
圓臉男人伸出手:“我叫胡傑,你叫我老胡吧。要不要留個號碼?”
“好。”任逸飛說。
遊戲結束後,圓臉男人,也就是老胡,他顯得活潑了許多。
“我在現實世界是個記者,”他摸出一支煙,點燃了深吸一口,“我以前挺討厭這個工作的,怎麼也沒想到正是這個工作的積累讓我活下來。”
任逸飛明白他的意思,應該是作為記者需要接觸很多東西,所以知識量比常人稍稍多一些,這才讓他順利活下來。
“倒是你,你對古董之類的有研究?”老胡注意到他指認成功的不是清朝官服就是水點桃花杯,又看他非富即貴的樣子,就這樣猜測。
任逸飛笑著搖搖頭:“沒什麼研究,不過恰巧知道。胡老哥進這個遊戲多久了?”
“一個月了。”老胡滄桑地吐出一口煙,“不過我知道的也沒你們多,反正,回去多研究研究手機上的遊戲規則,有時間可以玩玩那些小遊戲。”
他剛說完,列車一個急刹,任逸飛感覺自己整個人都飛起來,眼前的車廂扭轉成一團漩渦,把他吸進去。
“經理?”
任逸飛睜開眼,發現自己穩穩坐在一輛轎車的後座,空氣裡飄著很淡的香味兒,運行中的車也很穩,邊上一個都市白領正緊張地看著他,眼裡泛著桃花。
“怎麼了?”任逸飛麵上不動神色,心裡卻提起一萬個警惕,這些人是認識原主的,這才是演繹的真正開始。
“經理,我家到了。”都市白領小聲說,還帶著一種和‘男神’共處一室的羞怯和不自在。
“嗯。”
車行到前麵一個路口就停下了,後座的都市白領下了車,和他說再見。
車開出去很遠,轉角的時候任逸飛還能看到對方站在原地望著這裡,看來原主擁有能吸引人的特質,隻是不知道是錢是臉還是能力。
“老板,現在回去嗎?”前頭司機問他。
“回去。”任逸飛伸手捏捏鼻根,一副自己累了的表情,“到了喊我。”
“是。”前麵的司機注意到他疲憊的樣子,伸手按下按鍵升起擋板。
後車座變得十分安靜,任逸飛抽出身份卡牌:
【玩家中有一人是殺人之鬼,找出它,或者活過七天。】
【角色任務:成為一個無法被忘記的人。】
【身份:玩家。】
【角色:玩家。】
【關鍵詞:小遊戲。】
【100】
作者有話要說:阿飛:從好處想,乾一份活,給了兩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