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荒蕪之角混日子,任逸飛更想成為一個樸實無華的學霸,在知識的海洋裡蝶泳仰泳狗爬泳。
“咦?參考……書。”
他現在待在哪兒?室。
室什麼最多?書。
雖然都是兒童繪本故事,可是萬一呢?萬一有講維京人的書呢?
任逸飛小心翼翼扒著書架往外看,外頭靜悄悄的,也沒看到玩家的人影,也沒聽到說話的聲音。
外麵隻有廣播裡一遍遍重複的兒歌。
他正想把頭轉回去,卻見到外麵的藍色公共走道裡白色的影子飛快過去了。
那東西太快了,他根本沒看清是什麼,隻知道是白色的,也不高,最多到膝蓋這塊兒。
這事兒一來,任逸飛連找書都先放下,他握著自己的長鐵鉤,看著外麵動靜。
“嘶!”不知道什麼東西咬了他的腳踝一口,任逸飛直接拿長鐵鉤揮過去,同時眼睛也看過去。
他看到了什麼?
五六隻紙片老鼠在地上亂竄,其中一隻的嘴裡還咬著一塊碎肉——從他身上咬下來的碎肉。
而且書架縫隙裡還在鑽出越來越多的紙片老鼠,它們躲避著任逸飛揮舞的鐵鉤,卻不肯離去。
遊樂場的其他地方也傳來不小的動靜,走廊上出現的白色影子更多了,潮水一樣湧出來,然後聞著玩家的味兒就去了。
剪紙,這就是剪出來的‘紙’。
“鉸隻狗,鉸隻貓,鉸隻鴨子呷呷叫。”廣播裡還在放這首兒歌,並有小朋友嘻嘻哈哈的聲音伴奏。
“啊——”遠處傳來玩家的慘叫聲。
小遊戲出產的道具多是讓玩家們自相殘殺用的,論起實用還沒有任逸飛手裡的鐵鉤強。
當然,這會兒最好用的其實是火。
紙怕火嘛。
然而任逸飛的身上沒有可以點火的東西。倒是有個迷你的凹凸鏡,可以聚光成火,可這會兒沒有太陽光。
“老鼠太多了,不能繼續待在這裡。”幾隻狡猾的紙老鼠爬上書架,從上麵跳到任逸飛的身上,又咬了他一口。
他直接扯下脖子上的紙老鼠,撕碎了。
“沒有火,就用水。”任逸飛瞥一眼外麵天花板上的指示燈,除了出口,上麵還標記了廁所的方向。
他拿長鐵鉤猛地一掃紙老鼠,忍著身上的疼痛朝著廁所方向狂奔。
任逸飛速度還可以,但他耐力不足,衝刺了十幾秒速度就開始下降。後麵的老鼠軍團緊追不舍,跟著他一路衝進了男廁所。
可是迎接這些追星鼠的可不是被它們逼到牆角的可憐玩家,而是一個拿著水管,用大拇指按住開頭的大半,然後將水龍頭開到最大的黑化玩家。
水管的出口有三分之二被堵住,衝出來的水波帶著很強的殺傷力,尤其對紙老鼠來說。
任逸飛拿著水管就像拿機/槍的戰士,一掃就是一片。紙老鼠被衝得七零八落,一個個濕噠噠地貼在廁所門口的地上半天起不來。
烏壓壓的老鼠大軍在水槍麵前沒有任何招架之力,不過半分鐘,它們中大半已經貼在了地上,還有部分苟延殘喘,但是渾身濕透已經爬不動了。
有幾個紙老鼠堵在了排水口處,地上的水越積越多,幾乎形成了一個小水窪。紙老鼠們繞著水窪過不來,小水窪像護城河一樣保護裡麵的任逸飛。
“嗬。”摸著脖子上流下的血液,任逸飛丟下手裡的水管,彎腰撿起一隻濕透的還在掙紮的紙老鼠,一句話沒說,開撕。
一張又一張,紙老鼠的屍體在水麵上靜靜漂浮,那些還泡在水中的紙老鼠們實在掙紮得厲害,然而它們越是掙紮,身體爛得越快。
外麵玩家的動靜越來越大,任逸飛似乎還看到了火光,火光中有紙蝴蝶在飛舞——繼紙老鼠軍團之後,紙蝴蝶軍團來了。
“小心,這中紙蝶帶毒。”那邊的玩家大喊著提醒其他人。
這邊也正有一群紙蝴蝶朝著任逸飛來,他直接拿起了水管。
正要動手呢,突然半空中撕裂出一條縫,一個玩家從天而降,直接砸進泡著紙老鼠的水坑裡,濺起的水花帶走一批紙蝴蝶。
他快死了,心臟處被直接撕開,紅色的臟器暴露在空氣裡,淡淡的苦香味混在血腥味裡。
他也知道自己快死了,朦朦朧朧間看到一個玩家,就交代後事般丟出一個東西:“找……黑兔子,可換一百金……貝?”
一對巨大的光翼柔柔地將他包裹,帶著讓人心安的溫暖,身上的痛苦和靈魂的疲憊似乎都被驅趕了。
“一百金,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