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逸飛:……薩曼?
於雪明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你問這些木雕是誰給的,當然是我自己做的。那些木雕上有神的意誌,我感受到了神明的存在,它引導著我,做出最正確的事情。
“隻要祭品夠了,他會回來的,對吧?”
女警愣住了,現場沒有任何人說話,她這人類的軀殼裡,原來早已入住了魔鬼。
這場名為‘祭祀’的屠殺裡,有極少數的人,能在生和死裡成長,進化出更加可怕的藝術天賦。於雪明似乎就是其中一個。
若是她不走偏,前程似錦,可若是她不走偏,又如何創造那中可怕的藝術品?
任逸飛願稱那些木雕是藝術品,它不是神靈意誌的降臨,反而是於雪明個人情感的宣泄。
那些昏迷在醫院的人本身就是對藝術極為敏感的易感人群,再一看到這中怪物木雕,當即引爆了之前埋下的炸/彈。
任逸飛已經斬斷了他們的聯係,如果沒有木雕刺激,這些人是能活下來的,可惜了。
於雪明空著手進去,出來卻戴著手銬,被一個警察押送著。在外等待的學生都吃驚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完全沒想到是她。
“居然是你?”
但於雪明臉上沒有任何的驚慌和後悔,她冷靜地看著這些人:“恭喜你們,逃過一劫。”
她也經過餘慧君的身邊,餘慧君低頭側臉,避開眼睛的對視。
於雪明笑了一聲,走過這些同學的身邊。
突然,她停住了:“海水的聲音……唔!”
吵鬨的警局裡出現奇怪的聲音,但不是海水的聲音,而是鋼絲弦被誰撥動了,蕩出一圈圈音波。
“走吧。”女警催促站立不動的於雪明,於雪明卻瞪大雙眼,直直看著前方。
“它來接我了。”於雪明的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紅的線,線裡血液湧出,她嘴裡也有血液湧出。
女警才知道剛剛那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事,她大驚失色:“叫救護車!快!”
來不及了,於雪明倒在地上,脖子處的血液不要錢地湧出,她轉動眼睛,看向同學們站立的地方:“我沒有後悔。假如再碰不見你,祝你早安、午安、晚……”
最後一個字沒有說完,她閉上眼,永遠停止了呼吸。
‘假如再碰不見你,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這是《楚門的世界》的一句台詞,或許這個世界也有。它代表著主人公用最樂觀的態度,去麵對虛假的被安排的命運。隻是不知道於雪明說這句台詞的訴求是什麼。
女警肩膀上的小蚊子抖抖翅膀,飛到於雪明的脖子上,然後不動了。
脖子被類似鋼絲的東西切開了,這是他殺,不是神秘力量影響的,更非‘鬼’,而是玩家出手殺人。
“殺了她也沒用嗎?”
惶恐的人群裡有個細小的聲音,任逸飛看過去,就看到站在人群之後的陳深和文理,他們正小聲地閒話,因為現場過於混亂,沒人注意他們。
“祭祀能成功,看來不是因為頭發。”文理說。
之後兩人再沒有開口,她們隻是冷漠地看著混亂的現場。
嫌疑人在警局被殺,這件事可大可小,但是一定會對這整個事件產生影響,這點毫無疑問。
任逸飛才把於雪明的短發和副社長的假發聯係在一起,所以這意思是,其他玩家懷疑副社長是借助了假發,或者說通過假發借助了於雪明的力量,然後才祭祀成功的?
如果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走,玩家們以為殺掉‘真正的祭司’於雪明,就能阻止這場祭祀?
任逸飛整個心一緊。
他很清楚一件事,無論之前的祭司是誰,是副社長或者於雪明,但是現在背負整個詛咒,作為祭司存在的人,是薩曼。
如果玩家們發現這一點,他們會不會對薩曼動手?
小蚊子剛剛振動翅膀,一件白色針織外套落在它和於雪明的屍體上,不知道是誰為她遮蓋了臉孔。任逸飛當機立斷主動掐斷了和紙傀儡的聯係。
他臉色發白,兩次主動掐斷紙傀儡損耗了一些力量。但是任逸飛沒時間理會這些,他站起身,匆匆收拾了書包往外走。
離開圖書館,外麵的陽光正好,隻是任逸飛的身體裡還殘留著圖書館裡的冷氣,不覺得暖和,還有點冷。
他的指尖停著一隻新的白蝶,白蝶振翅而飛,朝著宿舍樓而去。
記憶中的宿舍樓,記憶中的宿舍,還是那副被破壞過的樣子。
薩曼的桌子上放著正在充電的手機,電腦鍵盤上亮著燈,主機散熱器呼呼轉動,隻是裡麵什麼人都沒有。
白蝶飛向電腦,黑掉的屏幕上隱約出現一道影子。還沒看仔細,白蝶被什麼鋒利的東西一切兩片。
路上的任逸飛摔了一跤,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