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政局通知他過去的時候,老實說,他還嚇了一跳:“這年頭還有人寫信?”
信上隻有收信的地址,打開之後裡麵出現了一張明信片,是某國的某個海上旅遊景點,另外還有一張機票,明天九點的。
“嘖,你讓我去,我就去?”他將信丟在茶幾上,“愛誰去誰去。”
那天他睡得很早,穿著藍色的小熊睡衣,乖乖地將手放在腹部位置,還沒修剪的頭發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胸口處的被單隨著呼吸一起一伏。
月光下,一個影子輕輕落在房間外的陽台上,他不知道做了什麼,居然一下就打開了隻有主人能打開的玻璃門,悄無聲息走進來。
床上的主人睫毛顫動了一下,又歸於平靜。
一方素白絲帕從任逸飛的鼻子前擦過,他似乎感覺到什麼,想要睜開眼,可是眼皮隻是動了動,人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黑暗中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他走過去,用被單將人裹住,隻露出一張臉,就抱走了。
下屬早就等待許久,一看人下來了,立刻拉開了車門。
“走。”
司機發動車子,低調的黑色加長車再次悄悄離開了這塊彆墅區。
“老板,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助理敲打著筆記本鍵盤,想要確保回去的路上不會受到任何阻礙。
外麵可全是抓捕他們老板的人,還有麵部識彆攝像頭。
助理小心看了被他們老板抱在懷裡的人一眼,以後他是不是得改口叫老板娘了?
單身了快三十年的老男人可不得了,還沒正式戀愛呢,已經老房子著火了。要是對方能回應還好,要是不能回應……嘖嘖,虐戀情深?
林觀月低頭看著靠在他懷裡熟睡的人,臉上不自覺露出淺笑。他有種說不出的充實感,就好像原本就屬於他的,回到了他的生命裡。
或許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是第一次見,卻像是久彆重逢。
第二日六點多的時候,任逸飛醒過來,他躺在另一個彆墅的另一張床上,雖然還穿著自己的睡衣,袖口卻沾染上了另一種香味。
像是夏夜的一場雨後,清晨醒來嗅到的香氣。那是院子裡的花木香氣。混合著水汽被風緩緩送來的。
也像是晾曬在陽光下的白襯衫,有種彆樣的潔淨。
他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推開了玻璃門,金色的陽光,白色的沙灘,還有蔚藍的天空和深藍的大海……一切大自然最美好的東西都被捧著放在他的麵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會喜歡早上醒來就看到海。”林觀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含著笑站在門口。
“綁架,罪加一等。”任逸飛聲音平靜,聽不出他的真實心情。
“判我被你監/禁百年?”林觀月走過來,“雖然你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要親自告訴你,我叫林觀月,一個做遊戲的小商人,你好。”
“做遊戲的小商人?……行吧,你這麼說,我就這麼信。話說,你們有權有勢的人,追求人都是這麼花樣百出的嗎?”任逸飛在一張藤編圓凳上坐下。
“大晚上的,跑到彆人家裡頭把人綁架到國外去。”
林觀月似乎不奇怪他能冷靜地對待自己被綁架的事情,他隻是笑著說:“我是第一次追求人,如果有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可以告訴我。”
“然後你改?”
“有些會改,有些……你適應適應?”林觀月笑得十足溫柔,但話語卻是十足強勢。
“原來這才是他的本性。”任逸飛心想,“所以平日那個乖巧聽話的薩曼就是一個假象,那個索求無度極度惡劣的林觀月才是真實的。早知道這樣……”
早知道又怎麼樣呢?他想了想,這麼糾纏不休的,拒絕也拒絕不了。
任逸飛上下打量著林觀月:“我生起氣來很恐怖的。”
“那怎麼哄,你才能不生氣?”
林觀月簡直是打蛇隨棍上,還沒有什麼交情呢,幾句話就想落實他們曖昧的關係。
“你把我送回去?”
“……”林觀月當即轉身讓門口的人進來,“做了些你喜歡的早點。”
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麵竟全是他在玩遊戲的時候多吃了幾口的,他真正喜歡的早餐。而這最上麵,還有一個熟悉的金色的餐蓋。
正是他們玩遊戲時放線索的那個。
服務員將餐點擺好就退下了,房間裡依舊隻剩下任逸飛和林觀月兩個人。
“你到底是什麼時候注意到這些的?”他在扮演何昭明的時候,會特彆注意,不會僅僅表現出自己的喜好。
他在直播前表現得很喜歡吃肉,但事實上,任逸飛早餐吃得清淡,不會吃大油的豬排。
“在意某個人,自然就會注意到他真正的喜好。”
任逸飛冷笑:嗬嗬。
“咳,好吧,其實隻是將當時的視頻翻過來看了幾遍。”林觀月抬手打開了金色餐蓋,“比起食物,這才是我真正想送給你的。之後你想走,我就送你回去。”
白色的瓷盤上,靜靜地躺著一顆象征‘偵探遊戲優勝者’的印著節目組logo的寶石胸針。而在胸針的旁邊,還有一顆點綴著七個小寶石的黑色大珍珠。
最後一個荒蕪之角的信物,無望海特產黑珍珠。
“在我心裡,你是唯一的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