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黃昏時分,天色漸漸暗下來,天台上的風帶著冷意,顧淮離她近了一步,知曉趕緊後退,他又近了一步,她接著後退。
顧淮長臂一伸,再次把她拉進懷裡,低柔的聲音輕輕問:“冷不冷?”
知曉乾笑兩聲,手放在他胸前用力推,他紋絲不動,知曉有些笑不出來了:“顧醫生,我應該沒有得罪您吧?”
“誰說沒有?”顧淮的臉色變得溫柔,在知曉看過來之際又故作嚴肅起來,他說話時帶著幾分不悅:“你搶了我的風頭。”
知曉著急解釋:“我那不是為了救人嘛,再說了,手術成功,你的功勞更大,你一個前輩跟我一個後輩計較什麼?”
她笑得討好,顧淮卻不買賬,男人微眯著眼睛,笑得不懷好意:“我偏要計較。”
知曉覺得不可理喻,肖恩教授提到他時滿口誇讚,院長也是十分看重,沒想到他竟然這麼蠻不講理。
她也不再掙紮,仰起頭看他時帶有幾分倔強:“既然顧醫生要計較,那就隨你的便,我不會因為你的威脅就離開安和醫院,更不會因為前輩的壓迫就見死不救。”
顧淮低笑著彎腰靠近她,說話時的熱氣噴灑在她臉上,帶著點微微的酥癢:“小丫頭挺有骨氣,不怕我了?”
她挺直了腰:“誰怕了!”
紅嘟嘟的臉,唇紅齒白,溫婉卻又倔強,這模樣實在可人,顧淮的聲音放柔一些:“現在不怕,以後也不要怕,更不能想走,好不好?”
這麼溫柔又商量的語氣,倒跟剛才那個不講理的人有些不一樣了,知曉覺得他莫名其妙,點點頭:“我既然來了,就沒想過要走。”
顧淮揉揉她發絲:“今天晚上聚會,不要穿得太少。”
“為什麼?”
“夜裡涼,你會冷的。”
他說的認真,修長的手指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絲,有那麼一瞬間,知曉看見他眼裡溢滿的溫柔,碧波蕩漾著,快把她溺亡在裡麵。
知曉連忙低下頭,耳垂迅速紅潤起來,顧淮看著她修長優美的脖頸線條,目光逐漸灼熱,這麼近的距離,真想咬一口。
這麼想,他也就這麼做了。
知曉感覺到脖子上的溫熱時,微微一怔,等反應過來,飛快的將他推開。
“你,你咬我!”知曉的臉紅得快熟透了,她知道那不是咬,他剛才明明是在舔,那溫熱的感覺從脖子一直傳到心尖,讓她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嗯?”他眯著眼睛,尾音上挑,帶著點笑意:“我咬疼你了嗎?”
知曉氣得扭頭就走,顧淮追上來堵住她的去路,他彎下腰去靠近她耳朵,低啞的嗓音輕輕說:“曉曉,你好甜。”
“顧醫生!”她說話有些結巴:“請…請你讓開,我應該回家了。”
顧淮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挪開了一點位置,知曉趕緊跑了出去,他看著她慌不擇路的樣子,笑得溫柔:“現在就這麼怕我,以後可怎麼辦?”
知曉從天台一路快步而下,從醫院大廳到出口,沒有片刻的猶豫,甚至都不敢回頭看顧淮有沒有追上來。
直到上車後,知曉才鬆了一口氣,緊接著電話響了起來,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沒多想就接了起來。
“晚上九點給你接風洗塵,不準撒謊不來。”
是顧淮的聲音。
知曉驚訝的問:“你怎麼知道我電話?”
他的聲音低沉卻也溫柔:“問院長要的,這是我電話,你要記得。”
“我為什麼要記得?”她下意識的反問。
電話那頭的聲音卻變得認真起來:“把我的電話記下來,有任何事都打給我,我不會關機。”
知曉胡思亂想起來,顧淮為什麼這麼對她?她握著電話,有些惴惴不安:“顧淮,你不會對我有什麼企圖吧?”
“嗯,有。”他似乎是笑了,聲音聽起來輕快又悅耳。
“你圖我什麼呀?”
“圖你這個人。”
她就不該問這個問題!
知曉看了看表,已經將近七點了,匆忙掛掉電話之後就驅車回家。
她的家在靠近城區郊外的地方,到家後已經是八點一刻。
家裡麵的燈亮著,時不時有笑聲從裡麵傳出來,看來爸媽和知安都過得很好,知曉的笑容滿足起來,這樣真好。
她上去敲門,聽見知安粗獷的聲音喊:“來了來了。”
知曉忽然就有些想哭,五年來很少回家,在福斯特就讀時有寫不完的論文,做不完的手術,跑不完的科研,想回一趟家,實在困難,知安曾抱怨她學什麼不安,偏偏學醫,醫生是最缺時間的工作,而她根本沒有時間這東西。
知安開了門,門外站著個姑娘,臉蛋美麗,皮膚白淨,過肩的長發,帶著點微卷的弧度,一雙眼睛含著淚光,說起話來聲音軟軟的:“姐,我回來了。”
知安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紙給她,一邊拉著她進屋,一邊朝屋裡喊:“爸,媽,曉曉回來了。”
二老聽見聲響從裡屋出來,爸爸手裡拿著報紙,因為出來的急,拖鞋隻穿了一隻,媽媽手裡還拿著一塊沒包好餃子,見著知曉,都有些手足無措。
“都說了讓你打電話打電話,偏偏要搞什麼驚喜,這一路上餓不餓?累不累?”
媽媽問著問著,聲音開始沙啞起來,快哭了。
知曉連忙擺手:“彆哭彆哭,我挺好的,真的!”
爸爸接過知曉的行禮往回走,抬起的手在臉上胡亂抹了抹,知安靠過來小聲說:“咱爸這是不好意思,你不在,他天天念叨你。”
知曉溫聲細語的安慰了爸媽,匆忙洗個澡換身衣服就要出去,媽媽顯然不同意:“怎麼剛到家就要出去,你不吃飯了?”
“醫院的同事要給我接風洗塵,餃子您給我留著點,我晚上回來吃。”
知安跟了上來:“在哪兒聚會,我送你過去。”
上了車,知安嘴裡叼著根棒棒糖,開車的時候她突然往後麵看了一眼,知曉問她:“怎麼了?”
“沒事兒。”她的棒棒糖咬的嘎嘣嘎嘣響,對知曉說:“我送你過去,你快結束之前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不能一個人回來,大晚上黑燈瞎火,打車也不安全,你長得這麼好看,萬一被強.奸了怎麼辦。”
“……好。”
知曉抿唇一笑,知安還是老樣子,說話直來直去,跟她的性格是分不開的。
知安跆拳道從小練到大,如今已經入了國家隊,多少大大小小的比賽,必然都是她得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