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傍晚,日落西歸,一輛黑色的轎車飛馳在馬路上。
車頂躺著一個白色的人影,他懶散地蹺著腿,一枚紅色的U盤被小幅度拋起,又精準地落回他的手裡。
“喂,黑澤蓮,你也該玩夠了吧。”
坐在車內駕駛座上的黑手黨成員白倉草,麵色鐵青地錘了一下方向盤,“馬上要過隧道了,給我下來!”
他泄憤般的猛踩油門,加快了車速,以一種要掀翻隧道的氣勢衝了過去。
車頂上的黑澤蓮突然睜開眼睛,腳尖勾住車窗,一個利落的翻身,就鑽進了車裡,穩當當地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草君,你超速了。”
他毫不客氣地踢開了白倉草踩在油門上的腳,迫使車速降了下來,然後一扯安全帶,不慌不忙地給自己係上。
“如果收到罰單的話,港黑可不會報銷哦。”
白倉草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會付!”
話雖如此,他還是聽話地將車速降到了標準範圍內。
黑澤蓮淡淡地扔來一聲嗤笑,沒再說話。
車子很快通過了昏暗的隧道,往橫濱地標大廈的路越來越近。
白倉草瞥向旁邊低頭沉思的黑澤蓮,他額前的銀發垂下,遮住了他全部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不得不說,黑澤蓮是一個神奇的人,有關他的流言在港黑內部就沒停過。
白倉草和黑澤蓮同為港黑乾部中原中也手底下,身份最高的兩名成員。但不同的是,前者在港黑勤懇工作了八年,才小有成就,後者隻用了半年,就坐到了與前者相同的位置。
因此白倉草很討厭黑澤蓮——是討厭,而非嫉妒。
究其原因,是白倉草不認可黑澤蓮的實力。
黑澤蓮是港黑首領森鷗外親自指派給中原中也的人,用通俗的話講就是走後門。
一開始沒人覺得他是走後門進的,因為黑澤蓮表現得穩得一筆,很有大佬風範,不經意間還會說幾句戰術用語,像個富有經驗的高手。
他又是港黑唯一一個渾身上下都穿白色的成員,想從他身上找點黑,就隻有他腦勺後麵那塊用來紮頭發的黑色手帕了。
有人看不慣他,以他違反了黑手黨統一服飾顏色為由,告到了森鷗外那裡。森鷗外隻是微微一笑:“黑澤君隻要做好他的工作,他彆的事就不用管了。”
這種近乎寵溺的縱容,在黑澤蓮某一日體術修習課上被新加入的成員完敗後,就變成了一種帶有曖昧色彩的說法。
黑澤蓮的體術弱到連白倉草本人都不忍直視,恨鐵不成鋼地訓了他好幾回,但收效甚微。
……根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雖然他的異能力確實出色。
“草君,介意我抽根煙嗎?”
白倉草的肩膀被旁邊人輕輕一戳,回過神來,不耐煩地回道:“隨便你。”
“謝了。”
黑澤蓮掏出香煙盒,抽出一根點上。煙霧繚繞中,他眼裡收了所有的玩味。
“今天首領應該會公布乾部候選人的名單,我先向你說聲恭喜了。”
“名單上指不定會是誰呢。”想到森鷗外對黑澤蓮的縱容,白倉草冷笑道,“不過如果名單上是你,我是不會說恭喜的。”
黑澤蓮垂下眼眸,低聲說:“升職不加薪,加薪不升職,我才不要升職,我要加薪。”
“……”
白倉草沒想到他這麼坦誠,他和黑澤蓮共事也半年了,黑澤蓮大多數的生活他是看得到的。
黑澤蓮喜歡抽煙,但一天隻抽一支,絕不多抽。
他喜歡去酒吧,在身姿曼妙的脫衣舞女郎麵前,喝著小酒做數學題,但酒水和杯子通常都是自備。
他出外勤無論工作到多晚,哪怕早就過了飯點,也一定堅持回港黑的公共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