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2 / 2)

太宰這句話說出來,擺明了他就是在跟著林檎。

這一瞬間,林檎覺得,自己終於又看到了當初跟自己交往的那個太宰,而不是重逢之後變得奇奇怪怪的太宰。

太宰變回了以前的太宰,但林檎卻不再是以前的林檎了。這一刻,她驚異地發現,那些曾經讓她痛苦難受的回憶,真的已經被她徹底放下了。

即便現在她獨自一個人麵對太宰,也不會不知所措,而是很平淡很冷靜地麵對了。

“不像以前那樣傻乎乎的很容易被你糊弄,讓你感到失望了對吧?”林檎的聲音還是像以前一樣,聽上去輕輕軟軟的,但語氣卻不再軟弱,甚至帶了點咄咄逼人的氣勢。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太宰下意識地否認了林檎的說法,說話時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點急切——這還是林檎第一次聽到太宰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

麵色平靜地注視了太宰幾秒鐘後,林檎完全出乎太宰預料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自從太宰出現之後,行為舉止就讓林檎覺得特彆反常。但她並不是很想見到太宰,所以也沒有去考慮他藏在這些行為之後的真實意圖。

現在她冷靜下來,又稍微思索了一下,突然就覺得,太宰或許隻是想找一個能跟她說話的時機。

瞳孔不受控製地微微收縮,太宰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來掩蓋自己的驚訝:“小林檎跟山本君在一起待久了,也變得敏銳了呢。”

林檎沒有理會他依舊不肯改掉的稱呼,也沒有理會他的調侃,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要說嗎?”

太宰沉默下來,林檎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下文,便轉身要走:“不說就算了。”

可能是想解釋一下當初一聲不吭突然消失的原因,也可能是想為他曾經的行為道歉。隻不過林檎現在也不是很需要這些,不聽也罷。

看到林檎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要走,完全沒有了當年即便他遲到也能等上一個多小時的耐心,太宰不禁有些酸澀,但也沒忘了立刻追上去,甚至想要伸手拉住她:“等一下,林檎——”

林檎對太宰這個舉動感到有些驚訝——不是因為冒昧,而是她記得,太宰不喜歡跟人有肢體接觸。

所以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並且稍稍後退了一點。

林檎的動作幅度不大,她也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隻是她不知道,退半步的動作帶來的殺傷力極大,就好像在明晃晃地告訴對方:不要靠近我。

太宰不由得怔住,伸出去的手就這麼停在了半空中。

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太宰感覺心頭泛起一絲滯痛感,不是很重,但是持續時間很久,甚至細細密密不受控製地蔓延到了全身。

隻是他很好地掩飾住了,甚至還能用開玩笑的語氣對林檎說:“我現在可以接受跟彆人有肢體接觸了,要牽……要握手嗎?”

林檎神色複雜地看著太宰:“你這個人真的是——”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用什麼樣詞來形同太宰才能恰如其分,而太宰這種不著邊際的態度也讓她有點生氣。

“不想就算啦,”太宰語氣輕快,若無其事地收回手插進了風衣口袋裡,“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可以嗎?”

“你要說很多話嗎?”

“你對我真的很抗拒啊。”

其實也算不上抗拒,隻是林檎覺得沒必要特意找個地方坐下來說。不過太宰既然提出來了,她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好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去喝咖啡?我請客。”

“不用了,我們AA就可以。”

“誒——連個回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畢竟你以前也請過我很多次。”

林檎不以為意地說道:“我把那些當作是我為成長而交的學費了。”

“這個說法聽起來也太狠心了。”

“但對我來說是正確的處理方式。”林檎看了下時間後,抬起頭來對太宰說道,“這附近也沒有適合坐下來說話的地方了,不然就回武裝偵探社樓下的咖啡店吧。”

“可以。”

然而兩個人折返後走了沒多久,還沒到咖啡店,就被突然出現的一夥人包圍住了。

對方人很多,每個人手裡還都拿著武器,看上去來者不善。

這種情況林檎已經遇到過幾次,倒也沒有感到害怕。

為首的男人嘴裡叼著香煙,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傷疤。他手裡拿著一把很長的砍刀,不緊不慢地走到太宰麵前,目露凶光地凝視著他:“總算被我們逮到你了,太宰治。”

之前聽說太宰治這個男人又在橫濱出現了,他們找了好幾天,總算被他們找到了。

眼眸微眯了一下,太宰往旁邊跨了一步,擋在了林檎麵前。他的身體是防禦的姿態,語氣卻沒有變化,依舊輕鬆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感覺事情不妙,林檎迅速給山本發了個定位,不想她剛發完,就突然走過來一個男人搶走了她的終端,並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語氣凶惡地衝她吼道:“給我老實點兒!”

林檎被嚇得不受控製地顫抖了一下,指尖也變得有些僵硬。她看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終端,小珍珠差點兒掉下來。

那是山本為了慶祝她畢業送給她的禮物,她拿到手也就才幾天,都還沒捂熱乎,就已經變成屍體了。

“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太宰語氣鎮定,“跟她沒關係。”

“嗬,”為首的男人冷笑了一聲,“跟你太宰治沒關係的人,你會這麼護著嗎?看你這樣子,恐怕也不記得我是誰了吧?”

“嗯——”太宰努力思考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確實不記得了,不過大概可以確定,應該是我以前的仇家。”

就在太宰跟對方扯皮的時候,林檎一邊為自己的終端傷心難過一邊思考著,這好像還是她第一次一個人遇到這種危險的情況。

……也不算一個人,畢竟還有太宰在,但眼前的危險好像就是他帶來的。

應該說,沒有能讓她安心的人在身邊,尤其是她的丈夫。

對方人數眾多,她帶的子彈不夠用,所以這個時候就得用幻術了。

要冷靜不要害怕,瑪蒙說過,幻化師不以體術取勝,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打不過所以跑路也不丟人——

林檎剛要帶上太宰一起先逃走再說,突然就聽到了再熟悉不過的槍擊聲,擋在她麵前的太宰身體也晃了晃,接著她就看到,太宰用右手握住了左手臂,很快就有血從他的指縫間流出來滴在了地上。

——“當你的隊友中出現傷號的時候,更不要考慮戰鬥,先逃走再說。”

林檎非常不合時宜地想起瑪蒙教自己幻術的時候,教的跑路方式還真是多種多樣。

話說她剛才沉浸式走神的時候,是錯過了什麼內容嗎?對方怎麼剛突然開槍了呢?

而中槍的太宰此刻很擔心林檎會受到驚嚇,但他很快又想到,林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被他從後麵拍一下都會嚇到哭泣的膽小鬼了,她甚至會用槍……

“小林檎,你的槍……”

“我們走。”

……走去哪兒?

太宰還沒來得及問,一眨眼的功夫,他就發現自己回到了武裝偵探社裡。

而原本來找他的仇家看到兩個人突然原地消失,也都瞬間愣住,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剛才發生什麼了?

與謝野正在翻閱醫療書籍,看到突然出現在偵探社裡的林檎和太宰,頓時被他們兩個嚇了一跳。尤其是太宰還麵色蒼白,右手捂著左手手臂,衣服都被染成血色的了。

“太宰,你怎麼了?”與謝野驚呼了一聲,急忙起身走過去幫他查看傷口,“這是槍傷吧?發生什麼事了?”

“有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了。”太宰無奈,“可能要給各位添麻煩了。”

“還沒走嗎?”

“嗯。”

“我去看看。”國木田扶了下眼鏡,“雖然你這家夥看起來就像是容易跟彆人結仇的樣子,但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有仇家啊。”

“這個時候還不忘挖苦我嗎,國木田君?”

“陳述事實,哪裡是挖苦你了!”

“國木田先生,我跟你一起去,”林檎放下自己的包,從裡麵取出了槍,緊繃的小臉看起來十分嚴肅,“他們當中有人犯了讓我無法饒恕的罪行!”

“因為有人開槍打了太宰?”

“不,是有人摔壞了我的終端。”

目送著林檎一臉憤懣地跟國木田一起離開了偵探社,與謝野若有所思:“林檎去給她的終端報仇了,真是獨特的想法。”

太宰聲音虛弱,語氣幽幽地說道:“晶子小姐……”

“怎麼了?”

“你真的很會在我的傷口上撒鹽。”

“抱歉抱歉,”與謝野示意太宰跟自己走,“你這幾天真是不缺血光之災啊,本來我還覺得你傷害了林檎,這樣也算是罪有應得,現在我都已經開始同情你了。”

雖然不是自殺,但這抹濃鬱的血色到底還是讓太宰添上了——不過準確的說,林檎應該是被太宰拖累了。

與謝野在給太宰檢查過傷口後,確定他隻是受了皮外傷,子彈也沒有傷到他的筋骨後,便給他進行了一番消毒和包紮,叮囑他先好好休息。

臨走前,與謝野問了一個問題:“你們倆是怎麼突然回到武裝偵探社裡的?”

“這個問題你應該要去問小林檎才對。”

他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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