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檎:媽媽,我想婚禮取消,可以嗎?】
【媽媽:可以哦】
【媽媽:不過,發生什麼事了嗎?嚴重到需要你取消婚禮。現在可以接電話嗎,寶貝,跟媽媽說說】
林檎媽媽知道女兒不喜歡接電話,現在雖然沒有以前那麼嚴重了,但她還是習慣在給她打電話之前先問她能不能接。
看到這條消息後,林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媽媽撥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林檎媽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林檎,發生什麼事了?”
“媽媽,瑪蒙和裡包恩先生,他們,他們……”
聲音變得哽咽起來,淚水也從眼眶裡滾落,眼前的視線模糊一片,林檎甚至沒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轉身抱住了坐在旁邊的丈夫,終於控製不住地哭了起來。
當她需要親口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她不得不直麵並且接受事實的時候。
她終於從恍惚和迷茫中走出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難過和悲痛。
林檎的哭聲讓山本的心都揪了起來,他一邊輕拍著她以做安撫,一邊從她手中拿過了終端,跟林檎媽媽對話:“喂,媽媽,是我。”
“阿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林檎她怎麼突然哭了?是不是……”
“……嗯。”
山本向林檎媽媽解釋完之後,電話那邊的林檎媽媽也沉默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歎了口氣,語氣難掩傷心,卻還是告訴山本:“那你好好安慰一下林檎,其他的事情我和你爸爸會處理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訃告也讓林檎媽媽很是難過,但她更擔心林檎會被擊垮。那個孩子一向很重感情,把每一個對她好的人都看得無比重要。
“我知道。”
山本掛斷電話的時候,林檎還窩在他懷裡哭泣,眼淚就像止不住一樣,他的襯衣都被她的淚水打濕了。
他何嘗不理解林檎現在的心情,因為對他來說,裡包恩同樣也是亦師亦友的存在。
“林檎……”
“我、我知道,”林檎一邊抽噎著一邊說道,“現在不是,不是哭的時候,可我真的……好難過……”
她一下子失去了兩個老師。
比起老師,瑪蒙更像她的朋友,在教她幻術之餘,都是以朋友的身份跟她相處的。瑪蒙跟她從來都不客氣,會直接要她的東西搶她的零食捏她的臉,還會當著山本的麵直接讓自己抱著他。
林檎從來不會因為他這些做法不開心,反而很喜歡這種她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朋友間的相處模式。
而裡包恩則是林檎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尊敬之情的人,所以她在裡包恩麵前會比在瑪蒙麵前要乖巧很多。
但裡包恩對她很親切,迪諾和綱吉總是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語氣說很羨慕她,都不會挨裡包恩的揍。他會很認真地教她,會用她喜歡的方式誇獎她鼓勵她,也會在她偶爾迷茫的時候指導她。兩位風格完全不同的老師,在林檎的生命中占據著同樣重要的位置。
“我理解,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林檎單薄的肩膀因為哭泣而顫抖著,山本不由得將她抱得更緊了些,“我是想說,你可以放心地哭,但我覺得,裡包恩和瑪蒙都不會希望你過度沉浸在悲傷當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我明白……”林檎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哭聲也漸漸變小了一些。她帶著很重的鼻音,哽咽著問山本,“你也很難過,對吧?”
山本沉默了片刻:“我跟裡包恩認識十年了,從他出現開始,就很喜歡坐我肩膀上,算是我們兩個之間一種很特彆的交情。他教我很多,也幫我很多,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
“那我,我再哭一下下,”林檎小聲說道,“替你也哭一下下,等我哭完,我們去看看綱吉先生。”
山本認識裡包恩十年,綱吉更是被裡包恩教導了十年。以前閒聊的時候綱吉曾經說過,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其實沒什麼好的回憶,那個人在他生命中一直是缺席的。在他的印象中,裡包恩才是那個一直擔任著父親角色的人。
“嗯,好。”
哭完之後,林檎去洗了把臉,就跟山本一起去找綱吉了。
迪諾已經走了,獄寺也不在,隻有綱吉一個人坐在桌前沉思著什麼。
年輕的彭格列首領看起來十分疲憊且消沉,但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還是努力保持著鎮定:“你們來了。”停滯了片刻後,他苦笑了一聲,“抱歉,我現在不知道能說什麼,所以……”
“不要勉強自己,綱吉先生,”林檎憂心忡忡地注視著綱吉,“你看起來狀況也很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啊?”
“不用了,”綱吉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沒時間休息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山本,聯絡到雲雀前輩和大哥了嗎?”
“聯係到了。”山本回答道,“他們今天下午就能到。”
“我知道了,”綱吉點點頭,“等雲雀前輩和大哥回來立刻告訴我。”
見山本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綱吉衝他微微一笑:“我沒事。”
“你這樣子看起來可不像是沒事啊,”山本的語氣不似平時般溫和爽朗,而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多了一絲責備,“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好好休息過,也沒吃過什麼東西,這樣下去你自己先垮了。”
“說的也是,這樣太狼狽了,會被裡包恩罵的。”綱吉站了起來,“山本,可以麻煩你——”
“不麻煩,我現在就去。”不需要綱吉說完,山本就知道他要表達什麼。他拍了拍林檎的肩膀,“你在這等我,我很快回來。”
林檎正因為聽到裡包恩的名字心臟猛然震顫了一下,聽到山本這麼說,她下意識地點頭:“嗯,好。”
山本走了之後,綱吉從抽屜裡拿出一樣東西走到了林檎麵前:“吃點甜的東西緩和一下情緒吧,林檎。”
“巧克力?”林檎不禁有些驚訝,“為什麼綱吉先生這裡會有巧克力……”
“因為從一年前開始,小時候的藍波就經常會用十年火箭筒把自己換到這裡來,”綱吉把巧克力放在林檎的手心裡,“所以我們都會準備點糖果零食給他,防止他來到這裡哭鬨。”
綱吉一說,林檎就想起來了,隻是她一次都沒碰到過,都是山本告訴她的。
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林檎抿著唇笑笑:“藍波一定覺得很神奇,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被你們塞了一堆好吃的東西,但好像又很快樂,就像聖誕老人從天而降一樣。”
對於一個四五歲的小朋友來說,這已經足夠驚喜了。
“我到現在都覺得他還是個小朋友,”綱吉微微歎了口氣,“實在不想把他卷到這些事情裡來。不光是他,其實所有人我都……”他欲言又止,停頓了幾秒鐘後抬眸看向林檎,語氣內疚,“對不起,林檎。”
“誒?”林檎疑惑地問道,“為什麼……”隻是她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綱吉為什麼道歉,於是搖了搖頭,語氣真誠地說道,“不是綱吉先生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需要的,”綱吉有些無奈,“我對山本也是,很抱歉。我曾經答應過他,即便是進入Mafia的世界,也能讓他繼續打棒球,但是……”
原來那天晚上,綱吉沒有說完就被山本打斷的話是這個,怪不得當時獄寺什麼都沒說。
“對不起啊,”綱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一不小心就對你發起了牢騷。”
“沒關係!”林檎急忙說道,“有心事不要憋著,說出來會好很多!而且,你跟我說話,我也能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我……”她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巧克力,“好難過啊……”
綱吉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林檎,兩個人陷入了沉默。
好在這個時候,山本來敲門了,一起來的還有同樣待在彭格列總部的藍波。
“阿綱,林檎姐姐,我們一起去吃點東西吧?”一雙綠眸擔心地看著兩個人,藍波也好像在極短的時間裡成長懂事起來。
綱吉站了起來,對林檎說道:“走吧。”
“嗯。”林檎跟著起身,走到藍波麵前後,將剛才綱吉給她的巧克力送給了藍波,“給你,藍波。”
綱吉揉揉藍波的腦袋,帶著他走在前麵。
林檎主動牽住山本的手,跟他一起走在後麵。她仰頭看著山本,無聲地向他傳達著自己的想法。
她的眼神還是很悲傷,但又很堅定。
山本反握住她的手輕聲問道:“現在好點了嗎?”
“已經好多了。”林檎也同樣輕聲回答道,“我的兩位老師,給我留下了很珍貴的東西。”
他們除了教會她幻術和槍法,也磨煉了她的意誌,讓她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輕易就被擊垮。
也讓她可以在這種時候,跟她愛的人,還有在意的人一起麵對,而不是還需要他們保護。
“接下來可能會很辛苦。”
“我知道,我不怕。”
***
第二天,看到已經打起精神的林檎,斯庫瓦羅他們也十分意外。
還以為她會消沉上一段時間,沒想到她恢複的還挺快。
“你居然沒翹班,真叫人意外,”貝爾菲戈爾笑嘻嘻地說道,“這個時候就算你在家偷偷哭鼻子也不會有人笑你的。”
“不要,很丟人,”林檎鼓了鼓臉,同時看向了站在貝爾菲戈爾身邊戴著巨大的青蛙帽子、麵無表情的少年,“這是……”
“昨天下午被送到瓦裡安的新人,”斯庫瓦羅解釋道,“也是個幻術師,以後頂替瑪蒙的位置。”說完之後,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林檎。
不會刺激到她吧?
“哦哦,這樣啊,”林檎點點頭,“我知道了。”
所有人莫名地鬆了口氣——挺好,她接受度很高!
“啊——”一直沒說話的新人指著林檎,用一種棒讀的語氣問貝爾菲戈爾,“這就是貝爾前輩說的,因為大受打擊所以短時間內不會來上班的林檎前輩嗎?跟總部的雨守是夫妻的那位。”
貝爾菲戈爾的小刀毫不猶豫地紮進了對方頭上巨大的帽子裡:“嘻嘻嘻,王子可沒這麼說!”
“林檎前輩你好——”新人麵不改色地將小刀摘下來扔在地上,“me叫弗蘭,請多指教。”
前輩……她現在是前輩了!
“誒?對、對不起,我也沒有很前輩,大概不能指導你……”林檎對著弗蘭乾笑了一下,“不過,你有什麼困難可以找我,我會努力幫你的。”
弗蘭麵無表情地看著林檎。
跟庫洛姆描述過的一模一樣呢。
“對了,”林檎想起一件事,從口袋裡摸出一樣東西,“弗蘭,可以把手伸出來嗎?”
“什麼?”弗蘭倒是聽話地伸出了手,“林檎前輩要給me禮物嗎?”
林檎沒說話,隻是將那個東西放在了弗蘭的手上。
所有人都看到,原本該屬於瑪蒙的瓦裡安霧指環就靜靜地躺在弗蘭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