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攝政王的白月光(修)(2 / 2)

看到上麵布滿血痂的傷痕,明玉倒抽一口涼氣,心中更加五味陳雜,手卻更輕了。

上完藥膏,明玉看似平靜地收拾東西,替江晟年蓋上薄被,然而內心已掀起驚天巨浪,波瀾起伏。

她知道,江晟年隻要一遇到堂姐她們母子就失了理智和驕傲,寧願尊嚴掃地也要維護她們,甘心臣服。

有時連她都感覺到她們對他的利用,而精明如他,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

她忍不住輕聲道:“王爺又沒做錯什麼,當時為何要受此辱呢?是不是王爺為了顧全太後和皇上的麵子,才容忍……”

她強忍住心中的不適,在難捱的沉默裡漸漸回憶起往事。

她乃當朝秦尚書的嫡女,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自幼嬌生慣養,要什麼東西張張口就能得到,偏偏在江晟年這裡栽了跟頭,一見傾心,不顧爹娘的反對死活要嫁給他。

沒想到江晟年察覺秦尚書的試探後主動上門提親,她以為他也對她有意。想來她的家世容貌都是上等,長輩們對她疼愛有加,在一眾貴女中人緣也好,怎麼也配得上他。

後來兩人倒也相敬如賓,江晟年雖極少甜言蜜語哄她,卻始終隻有她一個,亦從不出入煙花之地,漸漸讓她忘了其他不對勁的地方,以為江晟年隻是不善表達情感,不必太過介意。

但時日一久,問題漸漸顯現。

起初是江晟年為她叔父秦尚武,即秦雁玉的爹卷入一場掠奪良田案而四處奔波,她便開始生疑,若她沒記錯,江晟年與秦尚武並無關聯,為何要幫他?

不久後,身處深宮的秦雁玉被人誣陷打入冷宮,據說還感染了風寒,江晟年亦是坐立不安,徹夜不眠。

諸如此類的事不勝枚舉,後來才隱隱約約聽到一些風聲,都說先帝橫刀奪愛,而燕王江晟年對秦雁玉始終念念不忘,還娶了容貌與秦雁玉有幾分相像的秦明玉。

她當時如遭雷劈,秦雁玉知書達禮,恪守規矩,如今又是天子妃,怎會和她的夫君有私情?

她自有她的高傲和尊嚴,不想被人蒙在鼓裡,若是江晟年與秦雁玉卻有曖昧勾連,她便請他休書一封,也好過當彆人的替身被人恥笑。

可每當她在江晟年麵前提起堂姐,江晟年就矢口否認,搪塞一通,問多了便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似乎覺得她無理取鬨。

她心中酸澀,最後一次問他的前一天,她才在他的書房找到一封信箋,筆跡清秀雅致,她卻是認識的。

至於上麵的內容,不提也罷,終究是自己尋的苦果,唯有自己咽下。

有時她忍不住暗中與秦雁玉較勁,即便江晟年真愛秦雁玉又如何,陪在江晟年身邊的隻能是她明玉,她又何必嫉妒一個根本無法與自己競爭的人?

後來她才知道自己錯了。

先帝駕崩,他的夫君成了攝政王,可以自由進出宮中,曾經他與秦雁玉最大的阻礙沒有了,她到底還是失敗者。

或許每個她輾轉難眠的夜裡,她的堂姐都在嘲笑她上趕著討好江晟年,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她忘了那段日子是如何熬過來的,然而剛平複心緒,竟傳出小皇帝是江晟年與太後的私生子這等荒謬至極的謠言,她不敢信,因為這實在是太荒誕了,她的夫君怎可能是那種人?

這次江晟年被小皇帝當著眾大臣的麵杖責,幾乎撼動了她僅剩的一點信任,或許,隻有她始終愚蠢地堅持著,其實並沒有任何意義。

今天她明知道江晟年最不喜她提秦雁玉,也要說出來,或許就是逼自己認清現實,一點點讓自己死心。她突然有種等待解脫的期待,期待江晟年的話能讓她從天上狠狠摔回泥裡,隻要再一回,她就放棄。

“不是為了她。”江晟年淡淡地打斷她,迎上明玉錯愕的目光,耐心地解釋。“我雖不必畏懼小皇帝,卻不能當眾不給他麵子,若抗旨不從,就是給反對我的人留下話柄,還不如領了這十棍,讓他不敢再拿此事做文章。”

明玉許久才反應過來。

這是他在向她解釋嗎?倒是他一貫冷淡的風格。

但這似乎的的確確是江晟年第一次認認真真地回答和堂姐有關的問題,她的心不受控製地跳了一下,隨後對自己唾棄不已。

江晟年見她神情變化,輕歎一口氣,朝她揮揮手。

“過來。”

“什麼?”明玉一愣。

“坐下來陪陪我。”江晟年麵不改色,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明玉不知所措地坐下,她有些糊塗了,什麼時候,江晟年竟會對她這般說話?難道是將她當做了秦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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