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晟年一把扛起江灼讓他坐在自己脖子上,江灼有些害怕地抱住江晟年的腦袋,隻是沒一會兒就大著膽子放開手,左顧右盼起來。
明玉似悲似喜地說:“你怎麼能讓小灼騎在你脖子上?讓人見了成何體統。”
這些天江晟年的舉動讓她有種不真實感,難道真是被那一頓板子打醒了嗎?可她還是無法完全相信江晟年哄她的話。
那天她回到自己院子以後,就開始琢磨自己過去的懷疑到底是疑心病還是有根有據,想了整整一晚上,明玉終究覺得那些因痛苦而輾轉難眠的夜不是假的,他提起秦雁玉的眼神也不是假的。
雖然有些惱怒自己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可心底緩緩升起的那份喜悅卻像在嘲諷她,她對他還抱有一點期待。
接連這麼多天下來,江晟年並不曾對她說像那天一樣肉麻卻讓她恐慌的話,性格依舊沉穩內斂,但他們的日常相處中多了幾分尋常夫妻的煙火氣,越平淡越真實。
每每看著他陪小灼玩遊戲,玩到興處父子倆笑作一團,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輪廓露出同樣的笑容,這幅畫麵讓明玉終究屈服。
她一向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以前愛江晟年愛得不可自拔的時候可以不顧一切向他宣告自己的傾慕,婚後亦從不吝嗇示愛的話,到如今在她知道自己對他還有舍不得,小灼也需要他的愛的情況下,她想,既然內心已經替她決定再接納他一次,即便她不會再主動求他施舍他的愛,但也不會刻意逃避,如果他能讓她信任,她也會消除心裡的芥蒂,與他好好地度過餘生。
江晟年的話讓她從自己的思緒裡抽離出來,“這是攝政王府,在自個兒家還講什麼體統,再說尋常人家家裡不也都這樣麼,是不是小灼?”
江灼偷偷看明玉一眼,點點頭小聲說:“是。”
明玉沒好氣地看著這父子倆一唱一和,可看到江灼小臉上滿足的表情,眼裡那種外人都能感受得到的快樂,她又不忍心再說什麼了。
“說不過你們倆父子,可是小灼還太小了,讓他在馬上坐一會兒過過癮,騎馬肯定不行。”
江灼頓時哭喪著臉,在江晟年身上像隻小豬似的難過地哼哼。
江晟年笑著對他說:“小灼,你娘說得對,所以你得聽你娘的,是不是?”
江灼哭唧唧地點頭,朝明玉道:“娘說得對,小灼聽娘的話。”
然後悶頭悶腦地把臉埋進江晟年頭頂,顯然還是很傷心。
江晟年伸手拍拍他小屁股:“男子漢大丈夫,打起精神來,想讓你娘答應讓你騎馬,你就好好表現給她看,你若是騎得好,爹下回帶你去更大的馬場兜風。”
江灼一聽,立馬挺直小小的身體,眼神透著稚嫩的堅定:“我要讓娘覺得我騎馬很厲害,還要爹帶我去兜風!”
江晟年哈哈大笑,明玉也一臉欣慰感動。
到了馬廄,專門負責養馬的馬夫正在喂馬,他七歲的兒子與他一樣一身粗布短褐,腳上套著小了一號的馬靴,像模像樣地學著他父親紮乾草。
江灼看見一匹匹神氣凜凜的高頭大馬,立刻“哇”了一聲。
隨即,他就看到那個喂馬的小馬夫,眼睛眨了眨。
馬夫見自己兒子直愣愣地盯著主子們,忙推了他一把,按著他的肩給江晟年他們行禮,同時心裡驚訝地想,王爺竟讓小世子騎在自己脖子上,倒是從來沒在王府裡見過這副父慈子孝的畫麵。
江晟年道:“隻是過來挑一匹小馬給小灼,不必拘禮。”
馬夫立刻說:“有一匹性情溫順的小母馬,我這就牽出來。”說完就去馬廄牽馬。
小馬夫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騎在自己親爹身上的江灼,心裡有些羨慕。
江灼被小馬夫看得不好意思,小聲在江晟年耳邊道:“爹,小灼想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小馬夫好像因為他的緣故看起來有點傷心,他下意識就想從江晟年身上下來,不然那感覺太奇怪了。
江晟年笑著蹲下來,讓江灼從他背上自己滑下來,明玉連忙穩住江灼有些搖晃的身體。
江灼啪嗒啪嗒走到江晟年身前,歪頭看那個小馬夫,然後啪嗒啪嗒走過去,仰起頭奶聲奶氣地問:“哥哥,你會騎馬嗎?”
小馬夫臉紅了,手足無措地擺擺手:“我、我不會,爹說隻有主子們才能騎馬,我隻會喂馬,給馬治病。”
江灼本來想問為什麼隻有主子能騎馬,然後就被小馬夫後麵的話吸引過去了。